不多不少一个小时,够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也够楼下的小七清理完地面。
阿洛从调教室收拾完鞭子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小七上楼。
实际上他们的房间正是对门。只是一个能见到太阳,窗户上放着一盆仙人掌,单人床铺着单薄的褥子与被子。另一个的昏暗房间内只有铁笼子,仅此区别而已。
云哲的房间在第四层,类似于阁楼的地方。
夜色深沉,阿洛站在调教室门口没有再走,静静地等着小七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阿洛抓住了她的手,见她嘴角还有一点奶油,他用手指捻起,喂给小七说:“生日快乐。”
“谢谢。”
小七舔了舔阿洛的手指,是香甜的奶油,还有她熟悉的血腥味。因为指甲抠进掌心的缘故。
“主人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是每天都这样。”
见小七盯着自己掌心的伤口,阿洛尴尬地着,急忙给她宽心:“我在主人身边很多年,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下手也重些。小七你今天才来,刚开始的调教肯定不会这么重,你别害怕。”
“再不处理会感染。”小七抬头,晶黑的眸子分明是冷淡的,却像迷途的无辜羊羔,“为什么要站在这等我呢?”
阿洛一时间说不出原因,任凭鞭痕渗出的血将白色的衣衫染红。
直到浑身赤裸的小七些许发颤,阿洛才叹一口气,战战兢兢地伸手放在小七的发顶,轻揉,“小七,你不该担心你自己吗?”
她微微地歪着脑袋,天真的模样,开口却是冷得可怕:“我给你抹药。”
阿洛不是云哲的私宠,只是被签下漫长的调教协议,养在身边悉心调教的奴隶而已。所以他的身体并不能留下伤痕,房间内各种药膏齐全。
可小七的两条手臂都是旧伤,阿洛说着不用了,却被按下去。
她的手法娴熟,力道极轻,动作稳健。甚至比云哲替他抹药还来得轻松。
“小七你很会照顾人。”女孩子系的衣带就是比男人好看太多,阿洛不禁笑道:“分明是我该照顾你才是。”
“没有手生就好。”
小七抽了张纸巾,将自己手臂上渗出的血丝胡乱抹去,稳稳地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就走。
冷漠得像是要撇清关系。
阿洛忍着疼伸手去拉她,他甚至觉得有些委屈,“我和主人不一样,我不会虐待你,也不想让你觉得难过。小七,你别对我这么有敌意,我只是想……想照顾你罢了……”
“抱歉,是我不好。”小七回答,却是并没有多少诚心的话。
阿洛知道自己今天状态不对。看着铁笼里缩成一团的小七,那样赤裸地被估量,审视,无处可藏。哪怕是一片树叶能遮住他的眼睛也好。
看着今天的小七,阿洛就像看见过去的自己。他怎么也不愿意再看的光景。
阿洛只得努力打圆场:“小七你那么漂亮,肯定很多人都抢着照顾你吧?我也是……”
“嗯。”小七却是打断了阿洛的话,“那些人都死了。”
她回过头,微微笑着:“主人没告诉过你吗,离我远一点,我是杀手噢。”
如同深夜月明时,被鲜血浇灌而开的罂粟花,颓靡艳丽,转瞬即逝。
阿洛心底一阵阵发凉。
‘那些人都死了。’——怎么死的呢?阿洛觉着小七是在警告他,那些人都是被她杀死的。
他颓然地点头,不再作声,只是说谢谢。
小七出了阿洛的房门,心中松了一口气。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见传讯机内传来云哲的声音:“来见我。”
四楼的房间很暗,并不像楼下的调教师那般简洁明了,也不像生活区那样奢侈极致。
一张双人床,浅灰色的被子与纯白的枕头。落地灯边一个单人沙发,中规中矩,几十年的经典款。毕竟是阁楼,半窗边有一张书柜,像是家长奖励用来奖励双百分的礼物,填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你很乖。”
云哲双腿交叠,十指交叉,坐在沙发上看着赤裸的小七,竟是说不出口的烦躁,“我还没告诉你,不要和别的奴隶亲近,你已经做到了。”
“主人不喜欢吗?”·
云哲冷笑:“黎阳应该很喜欢你这样子。”
小七诚实回答:“少爷的喜好,小七从来不知道。”
“为什么?”云哲嘲弄她:“下属不会揣摩上司的心,可能么?”
“因为小七只是个杀手。只要听从命令,杀人就是。”
云哲走到她身边,扼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既然是杀手,那么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对主人要说实话,你很明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