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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洛想抱抱小七和她说生日快乐,但她转过身,就像指间淌过的秋风一般飘走了。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还有艳红色的血流蔓延而开。
    “等一等!”阿洛喊住小七,急忙在云哲用过的小推车上翻找,“小七你怎么不抹止痛膏?”
    本该放在第一层让奴隶自己取用涂抹的软膏并没有出现。阿洛诧异地蹲下身继续翻找,却听见小七关门的声音,她走之前还善意提醒道:“翻找主人的工具,不会惹他生气么?”
    当然是不合云哲规矩的。
    平时调教结束之后,都有助理来收拾器具,偶尔也会让阿洛自己带着伤,整理方才在他身体上肆虐过每一项。虽然现在助理简行没来,也轮不到阿洛如此翻弄。
    可阿洛还是想给小七找止痛膏。破处加姓名纹身,都是最痛的地方,最伤人心的事。
    那时他拿着止痛膏不肯撒手,如今小七更是需要。
    “怎么在这里?”
    简行来得晚了些,看见阿洛一身白衣白裤跪在小推车前着急的模样,他为人并不苛刻,“先生吩咐你收拾?”
    “简先生。”就着跪在地上的双膝低头,阿洛停止了动作,他心虚道:“我看您没来,以为是主人吩咐让我来做。”
    “我去收快递了。岛主非要给先生送个蛋糕来给他吃。”
    简行发觉他浑身发颤,显然是正在做逾越之事的紧张。虽然他不是阿洛的调教师,但也算接触多年,很是了解,压低声音问:“怎么?”
    “我……我想给小七找止痛膏。”——阿洛是云哲调教多年最乖顺的那一个。
    “先生没吩咐准备止痛膏,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但也是最会出乎意料叫人操心的一个。简行揉了揉眉心,挥手叫阿洛出去,淡淡地补上一句:“离小七远一点。你不想她受罚的时候自己也一起,对吧?”
    “当然。”
    简行听得出阿洛这话里没有多少真心,他又多嘴了一句,“她最多只能在这里呆一年,你呢,还有三年才会被买下你的主人取走。你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谢谢简先生。”阿洛俯身离开,轻轻地合上门。
    手却还是有些颤抖。
    相比于简行提醒的只有一年便会离开,不能再见面。阿洛心中却想的是,自己只能尽量照顾那个小可怜一年。一年之后她的主人会来领她,然后压榨奴隶的所有价值,不出几年,三年或者两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不再鲜活的肉体或是不再美丽的脸,甚至是被玩弄致残的身体。
    到时候她会被丢在哪个垃圾堆里?还是像更多的主人一样直接杀死丢进海里喂鱼?
    阿洛越想越觉得难受,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咳嗽着下楼,想问云哲讨一片镇定药。
    却发现小七是跪在云哲脚边的。
    云哲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出了调教室,他就不会再对奴隶做任何的调教行为。而小七才刚来,就算要调教她的性子,也不该是在餐厅。
    尤其是桌上还摆着一个蛋糕,点着许多支生日蜡烛,暖红色的光将这白色清冷的餐厅缀得温馨几分。
    阿洛想起来,今天对于主人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他应该是避退的,可小七跪在那儿,阿洛只敢沉默地隐在楼梯处。——至少待会主人要拿鞭子时,他还能立刻拿取,还能替小七选一根不那么疼的。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将手中的半根生日蜡烛捏烂,云哲坐在餐椅上,盯着小七的眼神满是玩弄和嘲笑:“眼睛一直黏在蛋糕上,很想吃?”
    但凡稍微有些眼力见的奴隶,甚至是新送来还算不上奴隶的男男女女,都不会回答是的。
    小七却诚实地回答:“想。”——与她之前乖顺讨好的样子截然相反。
    有意思。云哲在心中冷笑,这个黎阳调教的杀手当真是不一样。分明卸关节脱臼都不会动一下脸色,对自己如此之狠,却还对生日蛋糕心存希冀。
    仔细看看,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楚楚可怜的柔弱少女,就连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都会颤抖,仿佛会诉说委屈一般。
    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可仍旧是沉默。
    云哲佩服的调教师很多,但能将刀尖舔血的杀手调教成这般,最后用作床第取乐的性奴隶。他还当真是对黎阳的变态认知又刷新了一次。
    被精心调教的顺从披上沉默的外壳。云哲本以为事情会很难办,没想却意外发现了这个点。
    他问:“没有吃过生日蛋糕吗?”
    “没有。”
    “想吃?”取下一根燃烧着的蜡烛,底端还沾着香甜的奶油,云哲俯下身,目光柔和:“告诉我。”
    奶油抹在小七紧咬的下唇之上,如同草莓蛋糕的裱花般诱人。也像沾染在唇边来不及吞咽的体液,白晃晃地勾着人。
    她的确是想吃的。分开的嘴,几乎能看见粉红色的小舌头。
    就像久逢甘霖一般舔进腹中,欣喜雀跃,满足感恩。
    可,小七竟是将唇咬出血来。湿漉漉的眼睛那样望着他,分明是委屈巴巴的样子,却闪着冷漠疏离的伪装光芒,她执拗地摇了摇头。
    果然是一个大麻烦。
    “你可真有意思啊。”云哲将蜡烛吹灭,晃动的火苗舔到小七的脸。
    站起身,云哲将这恼人蛋糕的蜡烛全拔掉,“阿洛,过来。”
    一直担心小七被用鞭子教导的阿洛走过来,喊了声主人,低着脑袋,不敢看跪在地上的小七。
    “生日蛋糕嘛,已经不流行吃掉了。左右也是没人许愿,与其丢掉,倒不如拿来玩。”
    云哲将蛋糕递给阿洛,命令他:“和小七玩吧。”
    “拿来玩?”阿洛心疼极了这裱花精致的甜点。香甜的牛乳奶油表面上,裱着一朵又一朵漂亮的花卉,好似梦中花园,可见制作者之用心,绝对能讨女孩子的欢心。
    拿来玩,和丢掉,哪样更浪费?
    “你是第一天来,今晚就随意吧。”云哲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小七,她立刻站起身来,应着云哲的要求,站在了阿洛面前。
    小姑娘分明没有阿洛高,站在他面前,如此毫无欢心悲伤地站着,阿洛却觉得有一种逼仄感。
    “必须得玩吗?”阿洛心疼地问:“毕竟是岛主送给主人您的蛋糕,您……”
    云哲手边没有鞭子,他本想反手给阿洛一巴掌。但相比于今日阿洛的不合规矩,这个仇人送来的杀手更让他生气。
    清脆的巴掌声后,那令他极度不爽的眼神终于涣散,云哲再度下令:“你不是不吃吗?”
    “是的,主人。”
    小七走上半步,对着满脸紧张的阿洛,沉默地抬起了他手上的蛋糕。
    糊了阿洛满脸。
    猝不及防的阿洛没来得及接住,整个蛋糕掉在了地毯上。
    “玩好了,主人。”小七努力扯了扯嘴角,表示感谢:“很好玩。”
    云哲突然很好奇黎阳将她调教得有多听话。
    “收拾干净。”云哲看眼墙上的时钟,“一小时内,用你的嘴,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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