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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交货是
    在渔船上,但是卧底接近不到负责人,也不知道是哪一艘船,所以……郑彬深吸了口气,调查现在很困难。
    金课长神色凝重,沉吟着,一年前的军火走私案,也是卡在了香港,五名加拿大籍嫌疑犯,在押解途中横糟
    车祸,其他证据又不够定罪,检察院只好撤案。
    那现在?我着急地问。
    过了规定的侦查期限,只能不了了之吧?国际警员那边,我会联络的。
    就这样算了?郑彬很不服气,忿忿地一拳击中自己的掌心。
    郑彬,你是第一天当警员吗?金课长皱眉瞧着他,没有证据,就算他炸了国会大厦,我们也不能拘捕他
    。
    金课长往前坐正身子,拿起金色钢笔在报告尾页刷刷地写下了结案词,然后,他阖上文件夹,又从桌边拿起另
    外一份,知道最近崛起的杉木组吗?
    我和郑彬对视一眼,点点头,说道,为首的男人叫李翰,三十九岁,独身,原来是釜山庆欤组的副组长,后
    来和当家的闹了矛盾,自己组织了人手,到这里来发展了。
    嗯,不错。
    金课长翻开文件夹,两个月前他买下了一家歌舞厅,就在明洞(地名,繁华商业街),有个女孩逃出来报案
    ,说他们利用信用卡借贷拐卖未成年少女,这件案子本来一直由二课负责,可是派去做卧底的女警暴露了,二课不
    得不撤她回来,现在,他们需要我们一课协助。
    我们能做什么?全组没有一个女员警,我不解地眨眼。
    明洞那边的舞厅,除了坐台小姐,还有男公关。
    哎?!我的脸部肌肉顿时抽紧,课长,难道要我……
    别这么惊怪,荷风,放眼我们警局,能找出比你更漂亮的吗?金课长理所当然似的大声说着,凝雪皮肤
    ,大大眼睛,我那六岁的小女儿一直叫你『姐姐』呢!
    郑彬低下头,拼命忍住笑。
    但是我从来没当过卧底。如果不是当着课长的面,我真想狠狠地踢郑彬一脚。
    你既然受过警校的卧底训练,就没问题,再加上,我们和线人联系好了,卧底的警员都在你附近,郑彬会潜
    进去当酒保。金课长边说边按下电话免提键,叫二课的人进来,然后抬头,准备好后,今晚七点就开始行
    动吧。
    啊?!这么急?为了枪械走私那件案子,我已经两天都睡在局里,养父还好说话,大哥一定……
    荷风,愣着干什么,拿资料啊。郑彬这时催我。
    哦,是。现在可不是心惊肉跳的时候,我跨前一步,无奈地接过课长递过来的文件。
    十点半,明洞,DarkHouse歌舞厅——
    等了两个多小时,目标人物还没出现,被震耳欲聋的Disco音乐,震得快要发疯的我,趴在人头攒动的吧台一
    角,喝着郑彬倒给我的淡啤酒。
    振作点啊,荷风,你可是今晚的头牌。郑彬俯下身说道。
    头你个鬼!我白他一眼,你怎么不来试试,我全身都是香水,难受死了。这究竟是什么馊主意?
    对了,你有香水过敏。他伸手翻开我真丝衬衫的衣领,好像起疹子了。
    我绝对要申请特别津贴,那个刻薄老头!我抱怨着,一口喝下剩余的啤酒。
    课长才四十岁哦,你呀……郑彬苦笑着,正想拿过我面前的空酒杯,秘密耳机突然响了。
    他们来了。郑彬的脸孔一下变得严肃,……今晚这里有盛宴呢。
    嗯?我挺直背脊,为了方便接近李翰,我今天没有带任何窃听设备。
    他邀请了首尔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为了在这里站稳脚跟,卖力得很呢!郑彬压低声音说道。
    最大的……金佚组?我不觉冷汗涔涔,紧张地抓住桌沿,不会这么倒霉吧?
    当然,你要小心,金佚组一向视我们为眼中钉。郑彬拿起酒杯,往中间走去,因为他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
    天哪……看着郑彬离去的身影,我哀叹着,团团抱住自己越来越低,几乎要贴住桌面的脑袋。
    古板严厉,不容任何违逆和反驳,大哥很照顾我不假,可他像后妈一样的苛刻性格,让我十分害怕。——不许
    我夜不归宿,不许我抽烟喝酒,不许我衣冠不整,甚至不许我说粗口,稍微迟一点回家,都要打电话说明具体理由
    ,否则,将要被罚在后院的跆拳道场里踢腿一百次,抄写家规二十遍。
    读警校前,我身边还有他专门指派的职业保镖。
    怎么办?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感觉衬衫都被冷汗浸湿了,轰鸣的音乐,如群魔乱舞的晃眼灯光,让我像没
    头苍蝇似的,更加无措!
    对了!躲到厕所里去吧!既然不能擅自离开……
    我如梦初醒,慌急地抬头、转身——哇啊!
    我看见一双我非常熟悉的锐利眼睛,正透过舞池又唱又跳,叛逆打扮的少男少女,愠怒地紧盯着我。我霎时动
    弹不得,嘴唇缺氧似的微微张开,我想我一定是面无血色。
    二十八岁当上金佚组组长,比养父更要威严和卓然,短短四年,金佚组的势力大到连警察局长都要小心谨慎地
    说话,我惶惑地望着他,一贯的高高在上,一贯的如豹般给人压迫和忐忑感,他冷寂地站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
    四个保镖默契地立在旁边。
    小少爷?我看到有人反射性地动了下嘴唇,即刻又噤声。
    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人,我很尴尬,因为我头上喷了金色的染发剂,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黑色衬衫,裤子是低腰
    的,如果知道他们要来,打死我也不会穿得这么变态。
    我心虚地移开视线,看到穿红衬衫的李翰就站在大哥侧面,大厅一根立柱遮去了他大半的身形,但从他大幅度
    的动作来看,是在喝令身后的小弟给大哥鞠躬。
    大哥转过身,不冷不热地应着李翰的话。
    然后,李翰恭谨地领路,似乎要带他们去最里面的豪华包房。
    看大哥一行消失在装点着霓虹灯管的走廊拐角,我深深地蹙起眉头,既不快又担心,责任感使然,如果证据确
    凿,我决不会放走一个罪犯,可另一方面……
    比想像中更要矛盾,事情一旦牵涉到个人感情,便会复杂许多许多,胸口沉甸甸的,仿佛梗着无数坚硬的冰凌
    ,我有些茫然。
    荷风,喂!叫你哪。
    身后突然传来郑彬急促又低哑的叫喊,我回过神来,看见跟前站了一个把板刷头染得花花绿绿,混混模样的青
    年。
    什么事?我问他。
    老大找你,在贵宾房。他不耐地说,真是的,快点走啦!
    找我?我张大了眼睛,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穿过拼命舞动,情绪正激昂的人群,大哥应该尽量避开我才对
    ,怎么会找上门来?
    对,对,你走运啦,第一天上班,就被老大们看上!他边说边转过头,听说你原来在明太哥底下混,不
    好过吧?
    不好过?我微怔,旋即扬起眉毛,不好过的是他吧?强奸、藏毒、袭警,被我狠踹了一脚,正躺在拘留所里哼
    哼。
    跳槽到李翰哥这里,算你聪明,做一次有一半的提成呢!他露出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脸,我顿时火冒三丈
    ,差一点就将他摔过肩。
    可我最终咬牙忍了下来,混蛋!第一个就铐你进去!我恼火地想。
    这里就是,机灵点。他像个老鸨似的,着急地推我进一扇挺俗气的红艳大门——
    生意就是要这样做,哈哈!金佚组的兄弟都是贵客,来,喝酒。
    呵……大哥喝酒嘛。
    ……房间里很昏暗,烟雾缭绕,酒味、香水味弥漫,两排靠丝绒墙壁放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男人,男人们
    中间,又坐着几个浓妆艳抹、嗲声撒娇的女孩。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坐在最外边的高大男人,上前搜我的身。
    我点点头,他恐怕有两米多高,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没看见大哥,倒注意到旁边,生涩地坐在李翰膝盖上的女
    孩。细瘦的肩膀,稚气未脱的浅褐色脸庞,这个女孩,怎么看也只有十五、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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