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
李晏青见她迟迟不应,卸下冷漠,慌张地像个孩子般蹲下,轻摇着她的肩急问道:“你,你怎么了?”
阮棠很累,“我闷,想,想出去。”
“好,我马上带你走。”
宴会厅的大门就在这时被猛地一脚踢开。
李晏青扬起头,门外暗处走出高大的男子身影,他不认识,记得好像在财经新闻上有看到过。
闻景琛薄唇紧抿,不发一言地走到桌前,似是随意的睨了眼被丢弃地上的那只手表,打横抱起瘫软在座位上的女人。
她份量很轻,他抱的轻而易举。
李晏青冷脸拦住他,两人虽然差不多高,但后者早在商场浸透了上位者的气场,显然不是本质清润的归国音乐家可比。
“你是谁,放开她。”
闻景琛掀起眼皮看正前方,额角似隐似现的青筋能看得出他从进门开始强忍到此刻的怒意,可他还是笑了,笑容轻蔑,“我是谁?你看我抱她的时候,她挣扎了吗?”
李晏青握拳看过去,女子紧挨在男人怀里,抓着他的衣襟,仿佛全身心的依赖,她口里念念有词,仔细听能听出几个字。
她说,带她走。
闻景琛被对面男子潜藏深情的眼神触怒,他忽地舔了舔下唇角,有股以往不曾出现过的肆意邪性,在李晏青的诧异和猝不及防的痛苦神色中,他俯首咬在阮棠的锁骨,而后眼尾轻抬,嗤笑道:“你说,我是谁?”
第19章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临近傍晚,祝廷安靠在车外抽烟,他望着门口,想起闻景琛看到监控器的神色,大概能猜到里面在上演的狂风暴雨。
这几年,景琛不太外露情绪,毕竟以闻氏集团如今的地位,他不需要看谁的脸色,也不屑于随意刁难谁,对普通员工和合作伙伴是差不多的态度。
所以,圈子里才会有人说他天生寡情。
但外人都不知道,闻景琛曾经也是真的叛逆刺头,闻筠为了陪丈夫,在他十八岁时就把公司全交托给了他,他边上学边做,能在公司把办错事的下属骂到哭,也能在大学后巷里和那帮意图绑架他的匪徒拔刀互殴,哪里是现在这样内敛藏锋,永远一副似笑非笑的雅痞样。
然而就在刚才,他面对视频,那副表情又隐隐重现了。
乖戾且疯狂,还带一点点年轻气盛的幼稚。
尤其是在看到阮棠流着眼泪,依旧自愿被那个男人拉进宴会厅的时候。
祝子瑜从车窗里冒出半身,往外一指,“哥,快看,他们来了。”
祝廷安吐出最后的烟圈,转身在车顶盖捻灭烟头,朝来者扬了扬下巴,“景琛,人找到就好,没事儿吧。”
“没事。”
闻景琛的神情此刻已然恢复如常,他敛下眸,将阮棠放进副驾驶座位,“先带她去医院。”
“好。”
江城这边也有闻家的私人医生,但比起临时喊人过来,倒不如直接开车去急诊来得快。
因为阮棠偶尔会胃不舒服,所以她包里备有常用药,祝子瑜用水给她服了颗缓解胃痛,然后和祝廷安一同坐在了后座。
他们对视了眼摇了摇头,不敢多说话。
车子往前行驶,阮棠本来就有意识,吃了药后胃舒服不少,看不到李晏青连空气也没那么闷了,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车里副驾。
她的情绪释放太多,仍旧疲惫,说话有气无力,“我们,是送子瑜去剧组吗?”
闻景琛正在开车不回答,祝子瑜凑上前小声道:“阮棠,我们先送你去医院,你方才的样子太吓人了。”
“不用,我没事。”
阮棠的昏沉主要还是心理因素,短短数天,发生了这么两件让她崩溃的事,加上宴会厅的环境很闷,当下就有点支撑不住。
闻景琛把她带出去呼吸进了新鲜空气,她就缓过来了。
阮棠明白这里谁说了算,她侧过头,看向男人,“送子瑜去剧组吧,我很好,真的。”
闻景琛半垂着眸,似乎是看前方路况,还是没理她。
阮棠想,他是这样的,上次她在礼堂那说完不想见他,他就是不咸不淡地冷处理,直到她率先开口服软,他才愿意对她假以辞色,所以,他此时也在等她的解释么。
可她自己都思绪混乱,能对闻景琛说什么呢。
李晏青出现的太过突然,她没准备好,毫无盔甲地被迎头痛击,痛过后勉力清醒,却明白她和闻景琛之间曾存在的那么多暧昧不明,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冰点。
“闻景琛,我...”
轿车在道路转弯口开出不远,忽然踩下刹车,车疾停在马路边,这里是一处冷清街道,来来往往有零散的路人,萧禾的车并不起眼,停下来也没惹人侧目。
“下车。”
阮棠舒了口气,低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身去推门,发现推不开,门还锁着。
‘咔嗒’的解锁声,从后座传来。
祝廷安了然,眼神示意了下祝子瑜,柔声道:“瑜儿,下去,哥送你去剧组。”
祝子瑜乖乖地点了点头,任由祝廷安牵她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