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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飞柳倏而紧绷了起来:“外公呢?”
    ……
    清伯府门口,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两只手按在一根红木拐杖上,挺直了腰背立在门前,眯起眼看了看门上的匾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老人身后一顶八人台轿子,两列分站着站着两排奴仆,这些奴仆不是一般的仆役,一个个膀子结实,块头也不小,是从安国府的护院里抽出来的。两排壮丁往那一站,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这等排场,不用通报,守门的远远看到轿子,就不敢怠慢,一路飞奔去通报了老爷。
    沈府院内正是一团乱,夜里寅时正睡得熟,沈飞嫣带着珍珠一路闯到了他的寝室前,疯狂地拍门,直把他吵醒,迷迷蒙蒙开了门,听得一句:“沈飞柳跑了!”
    吓得他一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此事不敢声张,只能找几个信服的仆人,同去东院找人,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找到一条隧道,洞口太窄,沈盛利下不去,找了个精瘦矮小的小厮,钻进去一探,没多久那小厮就钻回来了:“老爷,这里通到府外面了。”
    沈盛利听了险些晕过去。
    一夜折腾到现在,沈盛利已是两眼乌青,恰在这个时候安国公到了,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沈盛利只能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岳父大人来怎么不提前通报小婿,好去路口迎接。”沈盛利满脸堆着笑,弓着腰要去搀扶安国公。
    安国公顾慈言一甩袖子,拂开他伸过来的胳膊:“叫个丫鬟来接人,你们看不上,老夫不得亲自来你这高门走一趟?”
    沈盛利听此意,安国公大抵还不知道沈飞柳逃婚的事,此来只是对上次没接到人感到不满。
    沈盛利将人送到前厅,敬到上座,上了茶,门口一个小厮探头探脑,沈盛利摆手让他下去。
    “上次不是小婿故意怠慢,实在是不凑巧,柳儿刚好出去了……”
    “那今日应该在家吧。”安国公拐杖往下一杵,打断了他的话。
    沈盛利额头冒了层细汗:“你看这、这今日一早忙到现在,还没顾得上,我这就着人去看看。”
    借口去后院看看,沈盛利出了前厅,方才那小厮在门边候着,沈盛利把他扯到拐角处:“说,什么事!”
    “二小姐,她、她闹着要出府找人!”
    第13章 强行退婚
    前院还未安置停当,后院又闹了起来,沈飞嫣嚷嚷着要出去把沈飞柳给抓回来,周氏拦不住,这才叫人去通知了沈盛利。
    沈盛利一头焦躁地到西院时,屋里半点不消停。
    “娘,让我出去找吧,你们都不了解她,我就说她指定不会去安国府,你们还不信,吵了一上午,这下信了吧?安国公都找上门了!”
    周氏拦在门口,不许女儿出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少添乱!”
    沈飞嫣出不去,也说不清,说出来也没人信,急的直叹气:“她这个人心硬着呢,比石头还硬。她都决定逃婚了,肯定不只是为了吓唬你们,那是真的要逃,她一定会去一个你们想不到找不着的地方,你们在城里四处找没有用,得去城门、码头这些出城的地方堵人才行!”
    “这件事你少掺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周氏拦着门不撒手,知道女儿这些天被关禁闭受了气,但现在不是撒气的时候。
    “娘,你怎么不明白呢?”沈飞嫣眼看拗不过周氏,转身坐回到椅子上,“行,我不出去,行了吧?您现在赶紧派人去堵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现在谁也不许出去!”沈盛利厉声正色到了屋门口。
    安国公就在前院,府上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寻人,只怕会被他猜忌。何况安国公一向看不惯他沈盛利,因为女儿的死更是与沈盛利有芥蒂,若是再让他知道了外孙女逃婚的事,以安国公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眼下得先按兵不动,瞒着他老人家,先把人打发走再说。
    周氏也明白其中利害,与沈盛利想法一样,不宜声张。只有沈飞嫣急得快哭了,说来说去没人相信自己的话。
    怕沈飞嫣闹出乱子,沈盛利命人把她的屋子落了锁,与周氏一同商议对策。
    正商议着,管家慌里慌张跑了过来:“老爷夫人,快去看看吧,国公爷领着人把您的书房砸了!”
    “什么?!”沈盛利脑袋“嗡”地炸开了,周氏搀着他,急忙忙往前院去。
    原本安国府上来人,周氏知道自己不得趣,一般都会避上一避,今日事出突然,周氏也顾不得了,搀着沈盛利去了前院。
    书房门前,沈盛利养着的几缸鱼,被尽数砸光,院子里清水横流,几尾小红鱼在残破的缸片里拍打着尾巴,他最心爱的那盆青松,碎裂在正中央,精心修剪的枝芽此时已是支离破碎,沈盛利捂住胸口,由周氏搀着,艰难地迈过一地狼藉,进了书房。
    虽说进来之前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的看到满屋杂乱时,心头仍是一颤,尤其是看到那个他寻了许久,重金买来的天青色花瓶,已是一地破碎的肢骸的时,他眼前一黑,闭上了眼。
    安国公坐在屋里唯一干净的地方,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拐杖靠在扶手边,带来的护院,一半守在门口,另一半立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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