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行迟最近忙不忙,快过年节了,应该是忙的吧?
行商的应该要开始对账什么的,更遑论行迟干的还不仅是商事。
不过抽点功夫做做糖葫芦是不是可以的?
上次那肘子是不大行,可能是工序太麻烦了,糖葫芦总是行的吧?
这玩意儿就是裹个糖的事,再做砸了,可就真的是傻子了。
而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得太早。
苏林晚勾头嗅了嗅:“我怎么闻着不大对?”
男人搅动着勺子答不上话,隔了一会儿才抹了汗:“没有,刚好。”
“真的?”
“嗯。”
“是能拉丝的那种吗?”
“……是。”
“那你把这山楂串串落下去,记得啊,滚两圈就好,手不要松。”
说话间,男人的手已经松下,眼见着那浓稠的糖跟沼泽似的将整个串子都吞噬了,行迟瞥了一眼身边人,仿若无事地偷偷去取第二根来。
这次记住了没撒手,只是本意是想转上两圈的,结果第一.圈的时候,就——拽不动了。
苏林晚听不着声,眨巴着眼睛凑近了些想要瞧一瞧,被男人伸手隔了:“锅烫,小心些。”
小姑娘被半路拦下,手里还端着托盘子:“你转了这么久了,两圈还没好么?赶紧放上来拿出去晾着啊,得让糖衣成型!”
其实,已经挺有型的了,就是有点难拽出来。
行迟不好说,又一个使劲。
咔嚓。
灶间一片静默。
半晌,苏林晚:“你是不是把糖熬得太浓了?”
“有一点。”
“能裹糖衣把竹签子掰断的,我是头一回见。”
行迟干脆丢了手:“苏林晚。”
“哎?”
“要不,我们把这熬好的糖拿勺子一点点舀出来,直接晾干了就着山楂吃吧。”
什么玩意儿???
行迟以为她没听明白,解释道:“确实浓了些,不好给山楂裹上去,不如直接搭配着吃?”
苏林晚听懂了,不仅听懂了,甚至还有些失笑。
“夫君说得对呀,都是酸酸甜甜的,好像是没什么差别。”
怎么还叫上夫君了,行迟直觉不对,果然,下一刻,小姑娘就将托盘搁下,叉腰问他:“我蹲这儿陪你半个时辰把那么多冰糖熬化了,现在你跟我说要把糖水拿出来再等它重新变回冰糖?”
这……
“我怎么不直接抓一把冰糖和着山楂咬呢!嘎嘣脆的,还省事。”
行迟想了想:“其实,不一样。”
“嗯?”
“前时的冰糖是偏白色,现在熬过之后,是琥珀色的。”
苏林晚噎住,猛地上前一步:“你跟一个瞎子谈颜色?!”
“……不是……”
“你怎么不说现在这冰糖还烫嘴呢!”
胖婶躲在外头想着,少庄主与夫人真是和谐啊,恩恩爱爱的,没事还过来一起做冰糖葫芦,果然是小夫妻多甜蜜。
不过下一刻,门开了,甜甜蜜蜜的两个人脸上都不大好瞧。
“少庄主!夫人!冰糖葫芦……好了?”
少庄主咳嗽了一声,倒是夫人先开的口:“那个胖婶啊,我想问一下,你那口锅,贵不贵啊?”
“夫人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不如把山楂都落进去,然后把锅拿出来一并晾着。”
胖婶震惊地张了嘴,不确定道:“然……然后呢?”
“然后敲碎了分给大家当糖吃,如果刚好分到了带山楂的那块,就是运气好!你看是不是挺新奇的?!”苏林晚说着甚至还晃了晃胖婶的手。
是新奇,新奇得胖婶想哭。
第44章 面纱 这世间怕是再无人……
自打废了一口锅之后, 苏林晚终于相信了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果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比如行迟。
这家伙哪怕是学剑学刀学医学商, 样样精通,怕是也一辈子学不会一道像样的菜了。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 如果叫行迟去拍个黄瓜,定也是能把黄瓜拍成黄瓜汁的。
同样的, 如今灶房不仅防火防盗, 胖婶还留了两个小丫头防少庄主和夫人。
但凡远.远瞧见了都得赶紧将东西给收拾了, 就连采买下货都不敢叫人瞧见, 生怕一个心血来潮夫人再想要少庄主尝试些什么其他新奇玩意儿, 这灶间怕是得炸。
苏林晚听着轻墨摇头晃脑地给她叨叨那胖婶涕泪纵横的模样,总觉有些对不起人家, 遂训练厨艺这个事情终究作罢。
赶上年关,行迟忙得越发脚不沾地的, 苏林晚想着,如今都姑且要这般了, 那倘若是行迟事成之后呢?
倘若是——他终究走上那个位子呢?
思及此, 周身竟不觉又添了一丝凉意。
苏林晚裹紧了毯子,手指覆上肚子, 啧,怎么回事, 她从来癸水时候都没什么感觉的呀,怎么这次还疼起来了?
莫不是那药丸吃的?席辞支支吾吾与她提过这后边的药可能会影响身体,但没有大碍,这还没有大碍呢?疼啊!
提起这药, 这几天她每日用着席辞送过来的丸药,眼睛一日比一日清明,今日一睁眼,竟是连自己的头发丝都能一根根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