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主子与夫人本就是夫妻,这般行事也是应当, 是我见识短浅不够强大。”
“你不能这么说,你应该想, 别人家的主子发, 春的时候才不会随地撒花。”
“所以不是我没见过世面?”
“你待怎么见世面?我今夜带你去烟柳巷荡一圈如何?”
话音方落., 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跟着就是男人沉声:“你要带我的护卫去哪里?”
“爷!”行风刷得就回了身恭谨道, “属下不去!”
“你去去也好。”行迟一开口就听突然的。
风护卫吓到了:“爷,属下真的不去。”
“哎呀, ”席辞提了他衣领子往后拽了一道,“说了带你去荡一圈, 又不是浪一圈,荡秋千的荡, 打房顶上过一遍的事。你就是想放浪一把, 本大爷还没时间呢!”
“爷?”行风不甚确定地又去看自家主子。
行迟终于是点了头:“蒙赤焱最近跑得勤,你与席辞去看看。”
原是打探消息啊, 那他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呀!
大约是猜到心思,席辞拍拍他肩膀:“说是去看看, 必要时候是要留下来喝杯酒的。”
“啊!”
席辞继续与他道:“既然要喝酒,你身份不够,所以要替本大爷和那涂兰三殿下在外头守着。”
原来如此,浅薄了, 行风应声:“是,属下明白。”
行迟复又想起:“左将军与宁春归请命,小皇帝的旨意已经下了,今夜就出城,此去恐怕不容易,让行山行路领两路人跟着,以防万一。”
“呦,那是得去,如今这临北大营里头是宁二管事吧?”分明是大霂军营,叫席辞说起来颇有点伙房的感觉,“宁春归这个弟弟,能成什么事?久居不攻就是弃啊,对那北方鞑子客气什么,干呀!”
语毕,又自顾讽刺道:“哎呀,罢了,本就摆不上台面,也算是临危受命了。怕是这宁二本来奉的是宁春归的意,也想走个过场和个亲,要不就是踏踏退个一二城池什么的老路,真当家家都是涂兰哦!”
行迟一笑:“若非如此,又怎会叫亲弟上场。”
成洲在时,便就是在侵北之战中受的伤,那兴北可不是什么善茬,论起来,历史悠久,第一任兴北王还是大兴开国帝的皇兄,本也是位长胜将军,只因母妃是异族又犯了错才为大兴所不容,是才回了兴北继位,约是骨子里的血脉,兴北与中原的关系,从来暧昧。
你若强些,它自安稳,你若退一步,那么,兴北南下只会是必行之路。
席辞一抚掌:“你这招也很绝。想来那宁二以为得了个宁侯之位,又占着临北大营,被兴北虚虚实实地招呼着,还以为自己当真能顶事。这下败了兵回来求增援,不想得了个猛将,临北军中不乏大盛留下的人,待左将军过去,宁二手底下那些兵,可就不一定会认他了。”
行风恍然大悟:“爷,这是釜底抽薪?!”
这词恰当也不恰当,见主子拧眉,行风改口:“哦,不对,应该是鸠占鹊巢?”
“行风。”
“爷!”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十四年了,爷。”
“你如今的学识,还没有人家轻羽轻墨强。”
过分了,风护卫捧着心肝,觉得主子还是与夫人亲亲爱爱的好,好歹他那会儿也只.会伤眼,不至于伤心。
将这些事都处理了一遍,行迟转而看向席辞:“你还有事?”
“有!”席辞点头,“我看你夫人的眼睛,应是快要好了,我制了丸药,吃个把月,叫她自己慢慢恢复便是。”
“约莫多久?”
“那得看个人了,这般情况我也没治过第二例,”席辞收了扇子,“你若是着急,自己来呀?”
治都治了,中途换手能有什么准数?
而且说到底他还是要承认的,当初不过是久病成医,师父顺带脚让他学了医,要说承了师父所有衣钵的,还只能是席辞。
行迟不说话了,复又道:“蒙赤焱那边,我露了些消息,烟柳巷是你管下,自是你出面。他既然能因为赌坊找到翟游,今夜过后,应是能做下决定。”
“那敢情好,”席辞笑起来,“等你事成,可要放我好生出去玩玩,就是神仙下凡,也休要再唤我回来!”
“嗯。”
“如果下凡的是仙女,我或许也能考虑一二。”
只是男人没有再与他多说,转头就走了,不忘提醒一句:“记得宵禁时间。”
席辞啧了啧嘴巴:“你看看,这大霂就是不好,想来以往大盛的时候,可是夜市繁荣,民风开化,可惜啊可惜。”
行风跟着点头,接着提出了质疑:“席公子多大了?可是与主子一般?”
“干嘛?”
“那大盛时候,席公子也才垂髫年纪,都晓得了?”
“你怎么学识不行,脑子也不行?!”
“……”
“夜市还分大人小孩呢!我惦记半夜三更的糖人,沾了露水的更甜,怎么了?!”
好的吧,主子们说什么都是对的。
苏林晚将将被亲了额头,脸上还是燥热的,方回了屋子就赶紧洗漱了一趟,轻墨过来与她铺了床,想起来道:“夫人,今日管家送了好些山楂果子之类的,说是打码头上才运来的,可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