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明所以 站在县衙的赵校尉感觉到了危……
宋琰刚刚的猜测果然没错,硕大的花瓶底部,留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破布,上面用凌乱的血迹写着一行字:
襄原城定康县西街县尉步洪芳次子步裕。
宋琰不知为何,看步洪芳这个名字颇有些熟悉,到底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是在哪里见过,便放到一边,让初一再派一个人去襄城核实身份,再让她第二天一早就去找赵校尉,请她过府一叙。
回到卧房的时候宋琰见门开着,应劭已经坐到了她刚刚坐着的软榻上,翻着他那似乎永远都看不完的账本,县尊大人走上前,挪了挪安安静静的郎君,把自己挤了上去。
本身软榻就不是很宽大,硬生生加上一个她便变得更加拥挤,为了防止她摔到地上,应劭只能伸出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已经成年许久的女人把脸埋进郎君半旧却散发着沉静香气的衣服里,长长的吸了口气。
“有进展了?”应劭伸出手将她束着的头发散开,问道。
“嗯,有个地址,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家人。”宋琰没抬头,闷闷道。
“有地址就好,实在不行就带两个孩子出来,我们没什么顾忌,总能找到她的把柄的。”应劭算了算半个月之后从南城送来的粮食,颇有些底气道。
“嗯。”
见宋琰一副不打算抬头的样子,应劭也不勉强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账本,任由一边的蜡烛逐渐燃烧殆尽。
宋琰来到这金原县的第三天,终于开始了正常的县尊生活。
比较正常的县尊生活。
赵校尉来拜访了,在卯时二刻天还没亮的时候。
宋琰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从夫郎暖和的怀里滚到了冰冷的地上,而她一向善解人意的郎君就躺在床上看着她在地上耍无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宋琰先妥协了。
她将自家笑得相当开心的郎君塞回被窝里,拍拍他的被子,道“你妻主出门啦,你要好好休息啊,不要太想她了。”
应劭也不推辞,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果真作势要睡,宋琰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等初一敲门来催的时候才出门去。
每次这个赵校尉来的都不是时候。
宋琰披着披风到正堂的时候,发现等在大厅里的,不只一个比得上两个她的赵校尉,还有一个穿着浅绿色男子长衫的夫郎,看上去眉目温和,颇有些令人见之可亲的感觉。
见她走过来,赵校尉介绍道“县尊,这是我家夫郎,我孩儿们的爹爹!”
那夫郎听这莽撞女子满口胡言,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见宋琰神色如常,他才开口道“在下是金原县何氏子,也是赵县尉的郎君,贸然与妻主一同前来,实在冒昧,请您莫怪。”
这金原县人口不多,又因为官员长期不足,所以县尉一职一直是赵校尉担着的,何氏子专门提这个称呼,也是希望她能够看在都是同地为官的情分上,同意他留下。
宋琰本来也不是很在乎这些虚礼,跟这位何氏子想得不一样,眼前从礼教森严的都城来的探花,比她们本地人都要放得开。
见宋琰确实是不在乎,何氏子松了口气,跟着自家妻主坐了下来。
“县尊,昨天邹家那个死老太找你,是不是找你麻烦了?”赵校尉开口跟她看上去一样直接。
昨天见到邹乡老拜访县衙的人不少,知道邹家给宋琰送娈童的人更多,跑到宋琰面前开口直接问的,就只有这一个。
见她半点不加隐晦,何氏子叹了口气道“县尊莫怪,我家妻主一向耿直,她……”
见他有些紧张,宋琰摇了摇头,开口道,“赵县尉快人快语,着实令人欣赏,在下也不是拘于俗礼的人,何况在下初来金原,还没来得及领县尊官印,只是暂时住在这金原县衙里罢了。”
听他提及金原县县衙,何氏子也明白这位探花郎八成是已经领悟了其中关窍,似乎并不打算在金原县落脚。
不过这应该不是她一早就叫她们两个上门的理由,他沉吟了一会儿,也不再指望身边一脸耿直的妻主,直接向宋琰开口道“县尊应该知道,我家与邹家有些旧怨”见宋琰点头,他也就直接道“您昨天刚刚见过那位乡老,今天就请我家妻主过府,不怕她心生不满吗?”
宋琰轻轻摇了摇头,颇有些欣赏的看着这位长相温柔的男子,“在下既然敢请二位上门,自然是做好了十成的准备,而且还有些事情须得拜托赵县尉,只是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
见她这么说,何氏子基本上能猜得到她请自家妻主所为何事。
赵女从军这么多年,除了一腔孤勇之外,从来不会多废些精力去想想权谋或是什么日后的安排,能一路走到金原县立的住脚的位置,大半是靠了夫郎指点。
她也知道自己不善谋略,在这种大事上一向是愿意听取夫郎的意见。
见宋琰一开口就是有事相托,她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自家夫郎。
何氏子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关注自己的妻主,他用力闭了闭眼睛,颇为郑重道“县尊请讲。”
宋琰见状也不客气,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只是隐藏了孩子留下来的血字的内容,只说可能找到了邹家带来的孩子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