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陈太后的姐姐大陈氏的死与母后有直接的关系,为了替姐姐报仇,生性怯懦的人也会忍不住勇敢。
“磨好了。”
萧越回神朝她一笑:“多谢眠眠。”
又?寄了一封信,两人便都有些无所事事,贺眠眠提议道:“要不要去?月老祠看看?”
此时正值傍晚,香客走的差不多了,留在此处的多是小住的香客,是以人不算多。他们乔装一番便正大光明地挽着手出现在月老祠,并没?有被人发现。
来到姻缘树下,贺眠眠想写个姻缘牌,上次被林逢青一吓耽搁了,这次她一定要写。
她一笔一划地将心中所求写在姻缘牌中,等墨迹干了便拿起来准备挂在树上,转身却见萧越盯着几个姻缘牌若有所思。
贺眠眠怔了下,那个位置好眼熟……
她蹑手蹑脚地上前,果然看见那是挂着她的名?字的姻缘牌,随风轻轻晃着。
“这几个人,朕记住了,”萧越冷笑一声,“觊觎朕的女人。”
贺眠眠有些无语,边挂姻缘牌边嘟囔道:“他们又?不知道你喜欢我。”
“过段日子便知道了,朕会昭告天下,”萧越平静道,“你写了什么?”
贺眠眠闻言也来不及细想他前半句话,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姻缘牌。
萧越本是随口一问,见她藏着反而有了些好奇心,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拿开,便看见一行簪花小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是梦里?的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贺眠眠忽然又?有些难过,低声道,“那日我断发,约定与你此生不复相见,但是你却将我们的头发缠在一起,留在香囊中。后来继位的皇帝把香囊交给我,我才知道你临死都抱着我还会回来见你的期望,但是我还是没?有回去?……”
说到这里?,贺眠眠叹息一声:“我都觉得梦里?的自己心太硬了……可是没?想到梦里?的我临死之前却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贺眠眠落了泪:“太难了,明明是相爱的,可是却不能在一起。”
萧越将她拥在怀中,沉声安抚:“那是梦,不是真的,朕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为她擦掉眼泪,萧越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
贺眠眠偏头躲了躲,被他这么一打岔,伤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比起梦里?,现在已?经很好了,太后不仅没?有薨逝,还找到了永乐长公主,她与萧越也没?有分开,已?经算是三?全其美了。
萧越有心让她高兴,便提议道:“想求签吗?去?算一算我们的姻缘。”
贺眠眠想了想才点头,她怕抽到大凶,抽签的时候手比签筒抖得还厉害,最后还是萧越替她拿了一支签,告诉她是大吉,她这才松了口气。
萧越看了两眼签文,眉眼微动道:“眠眠,不想看看吗?”
贺眠眠没?什么兴趣,正想说不看,萧越却直接放在她面前,她被迫看了一眼——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怎么这么巧?
她讶然地拿在手中看了两眼,心满意足。
或许这就是梦里?的眠眠送她的呢?
让今生的贺眠眠与萧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带着梦里?的贺眠眠与萧越那份一起。
那些未了的缘,今生都有了归宿。
出宫的时候绿树成?荫,回宫的时候橙黄一片。
深秋已?至。
贺眠眠下了轿子,打量着多日不见的皇宫,明明只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但是因?为那个梦,却像是在这里?待了十余年。
“眠眠,这里?就是我的家?”
身后传来阿溪的声音,贺眠眠回眸一笑,笃定道:“这里?就是你的家。”
“可是我没?什么印象。”阿溪摇摇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怕她再想下去?,贺眠眠忙道:“我陪你去?看看你的宫殿吧,就在母后的寿安宫里?,名?叫晨曦阁,和我的静姝阁离的很近……”
两个姑娘说笑着慢慢走远,太后看了一会儿,眸中泪光点点,她忍不住感叹:“哀家的永乐,终于回来了,哀家盼了二十年。”
嬷嬷笑着提醒:“太后,您又?说错了,是永熙长公主。”
“是,哀家都高兴糊涂了,”太后擦了擦泪,“回宫吧。”
安顿好后,太后将玩的乐此不疲的两个姑娘叫回来,又?派人去?寻了萧越,四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萧越提起一事:“母后,封皇姐为长公主的旨意已?经拟好了,用过膳后便让您过目……还有封号,不改了吗?”
那日太后说阿溪是永熙长公主,想必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封号,所以还是问了这句。
太后沉吟片刻才道:“不改了,就永熙吧。”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阿溪已?经明白?自己是走丢的长公主,所以听到这些话面无异色,依然平静地用着膳。
太后关切地看了眼阿溪,见她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关心道:“阿溪,好吃吗?”
“还成?,”阿溪点点头,“不过肉太多了,我虽然没?出家,但是自幼在普济寺长大,喜欢吃素。母后,下次可以多做些素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