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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户外观察的恋爱综艺,下个月乔落就要去,我估计也要去吧,她经纪人说要给我整一个什么爱妻人设,展现一下我这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形象。”
    沈思源看着他,一声比一声问得更直击心灵:“爱妻人设?就你还要整?怎么整?你踏马就差为乔落失智了吧?”
    徐格如遇知音。
    手没闲着,紧跟步骤,掀盖子看了看锅里饺子煮沸的情况,合上盖子,徐格长长一叹:“网友要是有你这样雪亮的眼睛就好了。”
    沈思源:“……”
    “也都是照剧本来的,不可能叫我做满汉全席,包饺子就包吧,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
    徐格斜斜往岛台上一靠,腰上系围裙,手里杵着一把木汤勺。
    要不是刚刚亲眼目睹那几个大小不一、这修那补、裹得跟包子露馅一样的磕碜饺子下锅,沈思源听这句“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再看徐二少这潇洒姿态,真当他有几分煮夫天赋,很是成竹在胸。
    沈思源慢慢收住表情,含蓄地一颔首。
    “有自信也是好事。”
    之后由排队买红枣糕遇见邓锐,两人在厨房聊起程濯。
    最近晚上约不出来了。
    旁人都是金屋藏娇,端端矜贵如程公子,这方面倒是朴素不讲究,一栋小破楼就叫他五迷三道。
    而被评头论足的程濯本人,正在家具城陪着孟听枝选床。
    床没选好,孟听枝先钟情了一盏台灯。
    含苞玉兰的造型,天水蓝的灯柱和灯托,描着细致的淡铅纹理,古朴写意,一打开,光透过薄如玉的灯罩散开,像一个发光的月亮。
    买完灯再去买床。
    孟听枝不似沈思源和徐格他们那样消息灵通,她有大半年没有去过tlu,午夜场dj撕衣环节取消有一阵子了。
    她是最近听周游无意说起来才知道,很惊讶。
    这会儿跟程濯确认:“真的取消了吗?”
    程濯说取消了。
    孟听枝抿唇,嘴角向下,轻叹了一声。
    她以前去过tlu不少次,但那个韩国dj不是每天都表演的,固定周日,偶尔调到周四。
    偏巧一次都没有遇上过。
    只有第一次跟程濯去tlu,他曾经录过一个九秒的小视频发给她,非现场版。
    “还没亲眼看过呢,就没有了,那等以后风头过了,还会有吗?”
    她看着他,仿佛这事由他做主。
    程濯:“你还挺遗憾的?那么想亲眼看?”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气氛到了,露露胸肌腹肌,卖卖男色罢了。
    孟听枝收回目光,摇摇头,“也没那么想看。”
    程濯没错过她那道从自己身上细细扫过的目光,好笑一声,喊住她。
    “孟听枝。”
    “嗯?”
    “你不想看就不想看,看我干什么?比较什么呢?”
    孟听枝没想到会被抓包,搂着自己心爱的那盏小灯,手指摩挲着凸起处,摇摇头,绝不承认,“没比较啊……”
    选好床后,继续闲逛。
    孟听枝总想着程濯住过来要不要添点什么东西,不然显得他的到来好像不太隆重似的。
    她一路嘀咕着,“买点什么呢,买点什么呢。”
    程濯下巴一抬,不远处的展厅中央是一张中式的大床,横杆垂帘,铺着蓬厚的大红喜被。
    孟听枝:“还买床呀?”
    程濯说:“喜字。”
    孟听枝不解地抬头瞧他。
    程濯看着那张红床,神情淡然,凝去的目光几分空软,说:“买两张红纸,贴个喜字,立马隆重了,不能再隆重了。”
    家具城里,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忽然朝一个方向跑去,他们静立在原处,听到嘈乱中有人喊赵姝的名字,粉丝蜂蛹。
    那位三金影后保养极好,穿一身驼色丝裙,淡妆也难掩明艳气质,大大方方挥手。
    任由四面八方的镜头拍摄,连眨眼频率都不改分毫,从容优雅,只是带着疏疏淡笑劝大家不要打扰公共秩序。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位赵影后。
    孟听枝握住程濯的手。
    他表情无任何起伏,如见一个寻常至极的陌生人,不会刻意闪避,只是淡漠地掠过一眼,望着孟听枝说:“人好多,先逛另一个区?”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读懂他刚刚看那大红喜字的空软目光。
    是一种隐藏极深,无法付诸唇齿的惧怕。
    订好的床,当天下午就送上门,几个工人开车运过来,不到半个小时安装好了。
    收拾好屋子,孟听枝画画,程濯被方舟拉到隔壁当老师。
    人在画板前,有点心不在焉,孟听枝挑起一抹正红,落在画布上,浓郁色调被碾透,拖至渐淡渐无。
    晚饭后,程濯用电脑处理了一会儿邮件。
    这张桌子也是新的,摆在楼梯边,像在她的个人展厅里,独独为他隔出一处小书房。
    回车键已经按下,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
    他目光缺乏焦点的走神,直到楼上哗哗的水声停了,孟听枝的声音从湿热的小空间里闷闷传来。
    “程濯,我毛巾忘拿啦。”
    他应声,上楼。
    去阳台收了毛巾,淡粉色,短绒柔软,带着洗剂和阳光曝晒过的味道,还有她使用留存下的气息。
    他手指微微用力的攥了一下。
    放到鼻尖嗅,很香,香得自然又舒心。
    是一种俗世浮生落到实处的味道。
    叫人心安。
    孟听枝擦干净身子,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裙从浴室出来,赤脚踩在毯子上,在床边捣鼓她那盏心爱的小灯。
    关了所有灯,只开着这一盏。
    她蹲在灯前,回身朝阳台的程濯欢快招手,“快过来呀!”
    他走近,孟听枝与他一起守在灯前。
    像隆冬寒夜里一起烤火的旅人,不问你从哪里来,只问你要到哪里去。
    孟听枝隔灯,眼波纯净地看他,“好看吗?”
    程濯从灯色上移开眼,再柔的光,久看都有晕感,他初看她有一点朦胧,待看清她眉眼轮廓,温平一笑,出声说:“好看。”
    孟听枝将膝盖抵在毯子上,倾身去拉他的手,指骨相交,与他十指相扣。
    她刚洗完澡,整个人都是香的,掌心柔润有一点湿度,那张抵着彼此掌心的小纸也跟着软了些。
    程濯拿出来。
    因为叠了好几下,他小心翼翼地摊开红纸,巴掌大小。
    是一个双喜字。
    “我下午剪的,送给你。”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红纸喜字的笔画,灯将他低垂的面庞映得格外柔软。
    “程濯,我希望你无所畏惧,更希望你时刻开心。”
    “如果不能摆脱阴影,我想和你一起站在这灯下,不管身后的影子有多长,我想陪你守着这点光。”
    喉咙处的滞涩像一个锈死多年的关节,无人有机会去触及,可这一刻,他愿意袒露给她看,毫无保留,叫她瞧清那些劣迹斑斑。
    “孟听枝。”
    他低声喊她。
    “你不怕遗憾吗?”
    孟听枝闭起眼,在这淡薄昏旖的灯下,吻了吻他的眉心。
    “我没有遗憾了。”
    第69章 小楼娇   她小楼藏娇的程公子,貌似……
    再次恋爱, 一路细水长流到十月。
    晨起,梧桐里的落叶上沾了薄霜,中午太阳一晒, 水汽散去, 天高云淡, 人走在阳光下又觉得暖洋洋的。
    孟听枝没去老宅赴程家的家宴, 晚上程濯过来,手里提着一只纹饰讲究的餐盒, 里头放着两只熟蟹。
    现在是吃蟹的时节,但这么个大膏肥,还是少见。
    程濯那双堪当模特的手, 掀个螃蟹壳都像开启什么稀世宝匣一样赏心悦目,膏厚的那半先递给孟听枝。
    “老爷子特地叫厨房留了最好的两只,叫我带过来给你。”
    孟听枝手里拿着细细的长柄勺,撬一大口塞嘴里说:“那我多不好意思,还没送你爷爷点什么呢。”
    不好意思是一点没看出来,蟹好吃,看出来了。
    程濯:“之前不是送过水果, 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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