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琅急了, 奋力扭动身子, 试图跨出脚步, 却一动不动。
那女人当真是巫祝,她有妖法!
宋离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说道:“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韩琅:“……”
他感觉自己的节操……碎了。
那女人又一次在他身上动手动脚,试图扒拉他裹在身上的衣袍。
所幸她没有得逞,只能看到赤脚和半截腿。
韩琅稍稍放下心来,节操保住了。
宋离不得法,只得懊恼地掐他的脖子。
韩琅斜睨她,不屑的“啧”了一声。
宋离围着他转了两圈,思来想去,便堵到了门口,朝他打了个响指。
韩琅得以从冻结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当机立断退回到椸架后,不愿跟她发生正面冲突。
宋离叉腰道:“先生躲什么呀,我又不吃了你。”
韩琅从椸架后探头,咬牙道:“无耻之徒!”
宋离笑了,“明明是你自己无耻,还反咬我。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想我了?”
韩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瞎说!”
宋离:“你还不承认,以往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今却接连被你拽进来三回,不是你在作祟还有何人?”
韩琅:“???”
见他一头雾水,宋离耐着性子问:“你老实交代,近些日是不是在想我?”
韩琅拒绝回答:“厚颜无耻!”
宋离眯起眼,“你可别忘了我是巫祝,是事鬼神的人,若在我伺候鬼神时被你拽走了,你是会遭到惩罚的。”
韩琅愣住。
宋离继续忽悠,“你若不说实话,便是对上天不敬,对巫祝不诚,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韩琅刚刚还半信半疑,听到这话时,顿时被活活气笑了,露出我就静静地看着你忽悠的表情。
宋离知道没法折腾他,也懒得逗弄了,索性出梦离去。
待她消失后,浴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韩琅隔了许久才从椸架后走出。
方才她说的话他其实都听了进去,她说她是巫祝,现在他深信不疑。
她确实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还有能冻结周遭无法动弹的本领。
不过更令他感兴趣的是,是不是只要他想她,不管她在哪里,就会立即出现在自己身边?
韩琅的心里头有些小窃喜,也不管自己浑身湿透一身狼狈,试着冥想那个女人,结果一不小心,宋离又被拽了过来。
韩琅被吓了一跳。
宋离毛躁道:“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韩琅连连摆手,忍着笑道:“抱歉,我就试一试,没想你真出现了。”
宋离啐了一口,很快就消失不见。
稍后辛丹进来替他换上干净衣物,韩琅似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直带笑。
辛丹好奇问:“家主的心情似乎很高兴。”
韩琅“唔”了一声,想到那张厚颜无耻的脸,他的心情格外愉悦。
管她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他想她,她不论在哪里都会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这就是藕断丝连啊。
两个看似没有任何交接的人,却在冥冥之中交织在了一起。
先前她离开了这般久,他挂念不已,如今得知她安然,他放下心思,她若要回来,自然会归来的。
话说去年发布求贤令,魏国确实来了不少人才,其中有个其貌不扬的卫国人叫尤牧。
此人熟读兵书,不苟言笑,性子也阴沉。
他因样貌和性格缺陷备受排挤,岂料来到魏国却被韩琅相中了。
尤牧胸有大才,对目前各诸侯国的兵制颇有一番见解。
韩琅与他促膝长谈后,将其举荐给了魏宁。
魏宁对这个其貌不扬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说道:“相邦说尤牧有大才,寡人却有另一番见解。”
韩琅:“君上请讲。”
魏宁一本正经道:“曾迅告诉寡人,用人当以德才兼备者取之。据寡人所知,那尤牧曾在卫国杀过官吏数人,逃亡到各国皆被驱赶。如今他投到我魏国来,寡人为何要启用他?”
韩琅沉吟片刻,方道:“臣当年在齐国时也曾杀过人,且还是王室宗亲,臣投奔君上,君上为何启用臣?”
魏宁摆手,“你跟他们不一样,不可相提并论。”
韩琅耐心劝说:“臣的老师姜道子曾告诉过臣,帝王之术重在驭人。臣以为,那尤牧可用。一来他备受各国排挤折辱,倘若君上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必当感恩戴德;二来他胸有大才,若就这样放过岂不可惜?臣认为可试一试,若真是品性顽劣,再杀不迟。”
魏宁若有所思。
韩琅再道:“人才难得,政务是臣的强项,可是军事臣却一知半解。君上若要图强,兵制必须全面改制,唯有粮仓满了,兵强马壮,方才可称之为真正的富国强兵。”
这番话是非常诚挚的,魏宁颇觉诧异,指了指他道:“平日你心高气傲,竟也有承认自己短板的时候。”
韩琅不以为意,“臣一介书生,且是法家学派,对兵家略有了解,但并未深入,论起带兵打仗,臣是不行的。”
魏宁想了想,“寡人其实也没什么用处,成日里只知吃喝玩乐,一看到这些琐事就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