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姜嫁进李家这么多年,伺候田地,生养了三个孩子,当牛做马的伺候李家人,被污蔑了名声不说,还要被算计儿子。
这样的家谁愿呆谁呆,反正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苗氏,先不说福寿和荷花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即便我们让你带走长寿,族里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的,他们不会允许李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再说了李家的孩子由你一个妇道人家抚养,别人不光会笑话李家养不起孩子,还会笑话你的。”
李奉文知道苗文姜带走三个孩子是假,带走长寿是真。眼看她铁了心,便换了张面孔,装作语重心长的劝道。
“这么多年来不是我自己在养孩子吗。你在学堂当了多少年的夫子可曾带回过一个铜板?你当你老爹老娘三个孩子还有大房的几口子都是喝西北风就能活着?”苗文姜实在恶心李奉文这副虚伪的嘴脸。
原主觉得自己丈夫是读书人,尽管在家里被轻视被欺压,但是为了孩子还是任劳任怨,从没有指责过他。可苗文姜不一样,这样的一个男人说是考上了童生又怎样,身为家里的一个蛀虫,上不能养老,下不能抚育子女,给这种人留的什么脸面。
“你.我那是教书育人。我在跟你讲道理,你提这些干什么。总之长寿只能姓李,可以和离,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能带走长寿,我李家丢不起这个人。”李奉文恼羞成怒道。
“那就先析产分居,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和离。当然析产分居时写清楚,如果你想和离了,长寿必须由我养大,当然我不会给他改姓。”
苗文姜其实知道顺利和离并带走长寿的希望不大,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如果是女儿还好,儿子基本上不可能让和离的妇人带走,除非宗族全死光光了。
幸好在这个年代,还能析产分居。当然这事主要在上层社会流行,那些跟丈夫没了感情的妇人,看着府里的莺莺燕燕们心烦,索性跟丈夫把日子分开过,除了没有那一纸和离书,实际上跟真的离异了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贵妇人析产分居,人家还有个产,有个别庄可去,有个陪嫁的宅子可住。
可文姜,全身上下30个铜板。
不怕,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过得再差,总比在李家当牛做马的日子好。
但是.
“长寿,娘还没问你呢,就替你做了决定。娘跟你爹要分开了,你要跟着娘走吗。娘暂时没有钱,如果你跟着娘,日子可能会苦一点。”文姜轻声问。
“娘亲,长寿跟你走,你去哪里长寿就去哪里,长寿不怕吃苦,长寿要永远跟娘在一起。”长寿眼里有泪,但是神情很坚定。
他爷爷奶奶还有爹虽然平时更喜欢他哥哥福寿,他不像他的哥哥嘴巴甜会来事,但是他觉得他好歹也是李家的子孙,他爹心里也是有他的,只是没有喜欢他哥哥那么多罢了。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他爹坚持要把他过继给大房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在他爹心里什么都不是。
“荷花,你过来。”文姜喊了声一直缩在门边的女儿,虽然她这个女儿前不久才指认她推到了曹氏。
要她说生个这样的女儿还不如生块叉烧,不过古代女子的地位低下,亲娘不在身边的女孩子,日子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你要跟我走吗?”文姜平静的问。
第8章
“苗氏,你不要太过分。”李奉文吼道。
带走一个儿子罢了,反正他那个儿子沉默寡言,嘴巴也不讨喜,可是还要再带走一个女儿,把他李家当什么了。
荷花低下头摸着衣脚不说话。这衣裳是她娘给她做的,针线很细密,不过衣料很一般,常见的棉布罢了。族长家的孙女有一条绸缎的裙子,可漂亮了。
她不想跟娘走,她爹是读书人,还是村里的夫子,她的哥哥福寿也在学堂读书,她的堂姐会做好看的胭脂,能挣很多钱。上次堂姐红梅让她指认是她娘推了曹氏后,给了她一根银簪子,比里正家的女儿出嫁时带的簪子还要好看。
她要留在李家,才不要跟娘走。娘只会让她丢脸,娘又高又壮,吃得还多,跟男人一样,村里小伙伴都嘲笑她。
文姜看荷花的态度,也明白了,这个女儿不愿意。好吧,她也不强求。
另外她的大儿子福寿,她就不问了。那个孩子被李家老两口宠得无法无天,从来没把她这个娘放在眼里过。估计在他心里,她这个当娘的也就是个伺候他吃穿的下人罢了。
带走一个长寿她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再进一步,李家是无论如何不能同意的了。
“左右我也没什么可拿的,这就带着长寿走了。明天我们镇上衙门口见。”析产分居后,两个人除了孩子实际上也没什么关系了,在衙门里上个档,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分说。
替长寿收拾了几件衣服,文姜拿走了嫁过来时带的一个小包裹,牵着长寿走了出来。
院里苗家大嫂一看文姜出来了,赶紧上来问,“李家同意和离了吗?”
“暂时不同意,不过答应析产分居了,以后我们各过各的,谁挣得算谁的,大嫂放心。”文姜别有深意的说。
“呵呵,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苗家大嫂讪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