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
姜朝月抓住他的手,眼角滑下一滴泪来,语气里带着哀求,“玉泉……”
“本宫没求过你什么,”她想留住自己和宋钰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孩子是无辜的……”
谢玉泉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他的手臂逐渐缩紧,“乖,把孩子打掉,以后还会再有的。”
事已至此,姜朝月这些天的忍耐也全部已经消磨殆尽,她缓缓握住谢玉泉的手,然后一口咬在了上面,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嘴里也被血腥味填满,身后的人却仍旧没有反应,任由他咬着。
“公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放开本宫……”姜朝月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怀抱,“放开!”
她将头上的金钗拔下,抵住自己的脖子,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决,“你若是敢对孩子做些什么,本宫就死给你看!”
谢玉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轻而易举的将她手里的簪子夺了下来,“公主这么喜欢孩子吗?”
“先把这个孩子打掉,之后臣再给公主孩子好不好?”
“你疯了……”
“来人,将药拿来,”侍女端着已经凉好的坠胎药过来,谢玉泉将药端过,“听话,吃颗蜜饯再吃药可以吗?”
姜朝月一把将药掀翻,然后从他的怀里逃脱开,不断的向后退着,唇角也已经被她咬出了血迹来。
她的眼里满是抗拒与倔强,还有哀求。
谢玉泉的面上早就没有了笑容,一碗药打碎了,还有不知道多少碗,他从侍女手中接过蜜饯,声音努力维持着温和,“是要先吃蜜饯吗?”
“或者,是先喝药?”
这个消息来的突然,姜朝月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母亲,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有一个孩子,但是,既然这个孩子来了,那她就想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个孩子给保下来。
但是,她的眼眶微润,恐怕现实却由不得她如此。
谢玉泉的手上还在往外冒着血露,蜿蜒而下,滴在了地面上,“公主听话,一会儿就好了。”
“本宫不想喝,”话出时,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本宫怕疼,不喝好不好?”
“你让本宫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姜朝月在赌,用她的最后一丝尊严在赌,“让这个孩子喊你父亲,我们以后还会有另外的孩子,好吗?”
谢玉泉眸光沉了一瞬,似乎真的在思考一般。
姜朝月用手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心中酸胀的难受,继续说道,“把孩子留下来,我们成亲,你做他的父亲。”
她还是在等宋钰,但是在宋钰来之前,她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听见成亲这两个字,谢玉泉猛然睁大了眼,紧抿着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成亲?”
“对,成亲,”姜朝月努力扯出一抹笑来,手不自觉的护上小腹,“我们成亲吧,把孩子留下来。”
“好。”谢玉泉深深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药碗也放了下来,“那我们明日便成亲。”
“不行,”姜朝月一顿,话说的有些牵强,“明日太仓促了,本宫想要将婚礼办的风光一些。”
“也是,”谢玉泉笑道,“怎么能委屈公主呢。”
周围的人退下后,落锁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姜朝月有些脱力的缩在床角,然后慢慢的躺了下来,将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生命的脉动。
她想好好感受一下孩子,慢慢的,她便哽咽了起来,“宋钰,你怎么还不来……”
她被关在了房间里,姜朝月能听见屋外布置的动静,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苍白,每日送来的饭菜却逐渐清减了下来。
这一日,厨房的人只端来了一碗清粥,姜朝月抚着小腹,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谢玉泉故意的。
侍奉的婢女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公主,您就吃些吧,这是主人的意思,他说您怀着孕,理应吃的清淡些,对孩子好。”
对孩子好?
姜朝月垂了垂眼,用勺子在粥里搅了几下,然后才抿了一口。
她不敢吃送过来的东西,她担心里面有药,可如今看来,如果不吃,孩子也是留不住,吃了,还有将孩子留下来的可能性。
婢女望着她吃完,然后状似打趣的说道,“您这孩子可还真是命硬,这番折腾都还牢牢地在肚子里不下来,不愧是……有的孩子。”
中间几个字她说的极轻,姜朝月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什么时候还轮得到一个奴婢来打趣本宫了?”
或许是这几日谢玉泉未来,婢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以为姜朝月已经被厌弃了,“瞧公主您这话说的,奴婢怎么敢打趣您呢,不过奴婢倒是有一点要比公主好些,起码奴婢还是个清白的。”
“放肆!”
姜朝月站起来,一个巴掌扇到婢女脸上,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说道,“本宫是公主,也轮得到你来作比较?”
屋外传来脚步声,谢玉泉走了进来,面上似乎带着笑意。
姜朝月心底清楚,此人恐怕一直都在。
“玉泉,”她指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婢女,“替本宫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