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还是滚烫的,刚倒出来没多久,还萦萦的冒着热气。
姜朝月的手指葱白,落在釉色的茶杯上,又是一副好风景。
谢玉泉绕道她的身后,想要抱她,陌生的体温靠近,姜朝月的身体有些僵硬。
“臣抱着公主就不冷了……”
见她没有拒绝,谢玉泉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呼吸洒在她的颈窝,姜朝月的手有些颤抖,几乎要握不住茶杯,想要挣脱他。
滚烫的热水洒了下来,手背上顿时通红一片,谢玉泉也急忙的放开了她,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来,细细的替她抹上药。
想来这药绝不是普通的烫伤药,刚敷上去没一会儿,烫红的地方便淡了颜色。
谢玉泉想将她的袖子卷起来,看看有没有烫到手腕或者是哪里,姜朝月想要阻止他,但却还是晚了一步。
衣裳的面料本就丝滑,他只微微一拉便将衣袖给拉了上去,此时他的面色慢慢转黑,盯着姜朝月的手腕一言不发。
裸露在外的手腕起了细细的疙瘩,姜朝月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死地拉着,动弹不了。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眼里含了太多中情绪,有愤怒,有难过,更多的是一种私有物品被破坏的阴狠。
第60章 “是谁?”他的……
“是谁?”他的声音机会没有任何的起伏, 但是里面却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姜朝月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但下一刻便被他扯进怀中,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是宋钰吗?”
“你放开本宫!”
谢玉泉的眉间浮现出了狠辣的神色,眼睛逐渐变红, “他怎么敢!”
宋钰他怎么敢玷污他的公主……
姜朝月心中一颤,下一刻她便被丢在了床上,阴影盖了过来,她努力往床角缩着身子, 却被抓过去死死地按住。
她本以为只要顺从着这人就好了, 但是却忘了,他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谢玉泉, 你放开本宫!”姜朝月挣扎着,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玉泉的眼睛通红, 里面带着乞求,“为什么他可以……”
“为什么他可以……”他一直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但却没有再做什么, 只是抱着姜朝月,身体微微的颤抖, 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发了出来, “公主, 为什么他可以呀……”
姜朝月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望着床帐顶, 半响,才回答道,“因为我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愿意和他做任何事情。
谢玉泉将她松开了一些, 然后怅然若失的说道,“可是明明臣也爱公主。”
他缓缓坐到床边,揪着自己心口的衣襟,怔怔的望着地面的纹路,“可是臣也爱公主……”
谢玉泉只感觉自己的心尖好像突然被挖走了什么,他十多年来的坚持,支撑他这些年苟延残喘下来的信念,全都被一句‘我爱他’给毁了。
他几近恳求的看向姜朝月,嘴唇微微的颤抖,“公主,我也可以给你,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他红着眼想去抓面前人的衣袖,“我都可以做到,你可不可以爱我一下……”
姜朝月与他相识数十载,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也是不好受,她微微的闭了下眼,避开了他的手,“你出去吧,本宫想歇下了。”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言。
谢玉泉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门被合上的那一瞬间,姜朝月身子不由得瘫软下来。
她这一宿都难以入眠。
之后的几日,谢玉泉也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其他的情绪来,依旧是如往日般,什么事情都顺着她,顺从到几乎卑微。
姜朝月不爱他,爱与不爱不是凭着什么时候相识,或者能做到什么事情来估量的。
宋钰爱她,愿意为她放弃仕途,放弃自己的坚持,愿意为了她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愿意去抛弃自己近二十载的礼法约束。
但最重要的是,宋钰尊重她,不会让她去做任何她不愿的事情,而且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宋钰为了她付出的更多一些,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姜朝月被囚禁了,而囚禁者却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这份爱她消受不起。
天气冷了下来,不知为何,姜朝月这段时间总是感觉身子有些不适,她起初只是以为是染了些风寒的缘故,可是好像有些不对。
来就诊的大夫面上忽的露出喜色来,但是全然不知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导致什么后果,“恭喜夫人,这是怀孕了呀。”
姜朝月心上忽的一揪紧,眼泪下意识的倾涌而出,她看向谢玉泉,后者盯着她,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来。
“求求你……”
谢玉泉不急不缓的开口,平静下是压抑许久的怒气,“给夫人开坠胎药。”
姜朝月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她跪在了地上,抓着谢玉泉的袍子,“玉泉,本宫求求你,放过孩子好不好……”
繁复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是那么的美艳不可方物,谢玉泉的眼里也带上了温柔,他的手指缓缓的拂过面前人的脸颊,带着眷恋,“月月……”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姜朝月面色惨败下去。
“公主,”谢玉泉将她抱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手也抚上了她的小腹,“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