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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因为今天八楼没人,周隽那办公室别说墙“敞”着,门也敞着。
    孟疏雨一靠近就听到了谈秦清晰的说话声——
    “你没女朋友啊?那老人家怎么在电话里跟我旁敲侧击的,问你今天带不带人过去,说什么之前在医院没能好好招待。”
    孟疏雨像踩着了根高压线,一脚前一脚后地滞在了门边。
    办公室里,周隽抬眼望过来。
    孟疏雨立马抬起后脚跟上,朝里望了眼说:“周总,我没什么事,就来跟你说一声今天我在,您要有事就叫我。”
    周总点点头,对谈秦指了下孟疏雨。
    谈秦扭头一看:“哦——不是女朋友,是孟助理?”
    孟疏雨这下也没法装听不到了,清清嗓子走过去,一双手攥在身前:“你爷爷奶奶是问起我了吗……”
    “嗯,”周隽似乎早有打算,“我会跟他们说你工作忙过不去。”
    孟疏雨轻轻嘶了一声:“这说法不太好吧,你一日理万机的总经理都有空,我这总助比你还忙算怎么回事,再说上礼拜你去的时候应该用过这个借口了吧……”
    “那不然还有什么借口?”
    谈秦听了两耳朵,明白了究竟:“嗐,是孟助理陪你演的戏啊,那不然就说你们吵架分手了呗,反正老人家现在病情暂时也稳定了,不至于听了厥过去吧?”
    孟疏雨眼皮一跳:“别别别,万一呢!”
    上回周隽爷爷进抢救室就和她错接电话有那么点关系,这要再来一次,她可真成罪人了!
    周隽抬手摁了摁眉心,看起来不知是不是有些头疼。
    孟疏雨顺着他的动作一眼看到他右手腕还没拆线的伤,心里一哽。
    虽然她至今不清楚这对老人和周隽真正的关系,但看周隽对他们的态度,绝对不亚于血浓于水的亲情。
    应该是真有要紧的内情,才让周隽跟他们撒了女朋友这个谎。
    孟疏雨想了想,试探着问了句:“你们今天什么时候过去啊?”
    “晚饭之前到南淮吧。”谈秦朝周隽努努下巴,“是不是隽?”
    “嗯。”
    “那我应该也处理完工作了,要不——”孟疏雨瞅瞅周隽,“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
    下午四点,孟疏雨坐着周隽的车到了南淮南郊。
    从市区到郊区,越靠近南郊房子越老旧,到了他们下车的这片城乡接合部,放眼望去都是上了年头的私房小院。
    西斜的太阳照着各家各户的院门,映见栏杆上斑驳剥落的铁锈痕迹。
    孟疏雨跟着周隽和谈秦下了车,往尽头处的院门走去。
    见谈秦在前打头,孟疏雨看了看左手边的周隽:“你这手还没好全,就……不牵了吧?”
    “嗯。”周隽抬起手肘,留出一角空间。
    孟疏雨目光凝了凝,偏回头目视前方,抬手慢慢穿过他的臂弯,挽住了他。
    周隽胳膊一收,带着她挨近了自己。
    孟疏雨两只脚打了下架:“你悠着点手呀……”
    “那你悠着脚。”
    “……”
    孟疏雨挺直背脊,踩稳了脚步。
    前边谈秦推开院门,朝里喊了声“奶奶”。
    黄桂芬立马迎了过来:“嗳!小秦小隽来啦?”
    “还有小孟呢。”孟疏雨一回生两回熟,笑眯眯地打上了招呼。
    “小孟也来了啊,奶奶这半个月一直盼着你呢!”黄桂芬拿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亲昵地揽过她的后背,“来了好,你们爷爷这精神头一好就闲不住,都练一下午字了,你俩快劝劝他休息去……”
    周隽带孟疏雨进了厅堂。
    常秋石正站在书案边写字,听到动静搁下笔,老花眼镜往下一拨:“小隽带小孟来了啊?”
    “是我,爷爷,”孟疏雨走上前去,“您最近身体好些了吧?”
    谈秦撇撇嘴:“爷爷,您这可就重女轻男了,敢情我搁您眼里就隐形了是不?”
    “那你是得往后排排。”常秋石挥挥手示意谈秦让开些,仔细打量着孟疏雨,“爷爷好多了,你和小隽一来爷爷就更好了!”
    “那我可得多来来——”孟疏雨想也没想地嘴甜了一把,说完发现又给自己挖了下个坑,偏头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周隽。
    “嗯,带你多来来。”周隽倒笑得自然,看了眼不远处的书案问,“您写什么呢?”
    “病了一场手上劲都没了,写了篇千字文,你来得刚好,看看爷爷这字是不是退步了?”
    “我看看。”周隽跟着常秋石往书案走去。
    孟疏雨见爷孙俩讨论书法去了,和谈秦坐到了一边的沙发,跟端来茶水的黄桂芬聊天。
    这边聊了几句,一转头,见书案那头常秋石把狼毫笔递给了周隽:“你也好久没给爷爷写字了,今天刚好来上一幅。”
    “您这突然一提倒把我考倒了,”周隽接过笔思忖了下,“我给您写点什么应应景好。”
    孟疏雨担心地望过去。
    估计是不想爷爷奶奶问起,周隽来南淮之前特意扣实了衬衫袖扣,把纱布遮得严严实实。
    所以常秋石应该不知道周隽手腕有伤。
    孟疏雨想着给周隽解个围,作出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要不我来写一幅?我小时候也学过毛笔字,不过就是好多年没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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