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有些烦躁。
他蓦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这个小姑娘差点被撮合给他。
那段时间他经常去她家,彼时她是还在上中学的青春少女,幼嫩青涩的样子,会乖巧含羞叫他“贺执哥哥”。
这些年过去,眼前的少女身段抽条舒展,五官娇艳明媚,显然已经长开了。
如果当时他的手段再圆融些,做得再隐蔽些……
这么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想必早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贺执狠狠吸了一大口烟,把烟雾徐徐喷到黎樱脸上。
看着她被呛得直咳嗽,噙着泪,单薄双肩一下一下发颤的样子,他舔了舔牙尖,眸光晦暗。
“黎樱,我把话跟你说明白了。”
他背对她,重新走回办公桌前,不让自己回想刚才那片刻的遐思。
“你妈妈刚才损坏的东西里,有不少客户的资料,价值不低,至少六百万起步。”
他随手把烟蒂摁进烟灰缸。
“反正你妈妈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那要么赔钱,这件事就此揭过,要么让公安局立案,带你妈妈去拘留,将来该判刑判刑。”
然而,他终究还是放不下眼前唾手可得的美色。
吸了口气,他又走过去。
沙发上,小美人儿梨花带雨,含着泪的脸庞美得惊人,明明已经怕得不行,却还要努力护在妈妈身前。
无助强撑的样子,令他更想狠狠欺负她。
贺执蹲下身,带着烟味的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指捏住她衣服的领口。
“当然,我现在再给你第三条路。你要是愿意卖身给我,给我当情妇,我也会饶你们这一回。”
裴宴提着拳头,想要冲过来,却被所长拦住了。
公职人员在执行公务时,掺带私人情绪是大忌。
“呸!你休想!”
黎妈妈的反应更快,护着女儿,飞快往贺执脸上啐了一口。
“我绝不会叫你碰樱樱一下!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贺执阴沉着脸,极缓慢地抹掉了脸上的唾沫星子,挑着眉看黎樱:
“大小姐,你看见了,是你们一家人从来都看不起我,我只是把我的痛苦还给你们而已。”
他站起身,看向办公室里的两名警官。
“两位,我已经报案了,犯罪嫌疑人你们不押走调查吗?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们想徇私?”
秦所长无奈叹气,走过去,从黎樱手中,把妇人搀扶起来。
“黎夫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秦所长……”黎樱跟着站起来,哀求地望着中年男人。
手指拉住妈妈的衣袖不肯放,秦所长带着人往外走,她就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不停掉着泪。
黎妈妈也害怕,一直回头望着女儿,伸着手想要抓住她。
“樱樱,樱樱……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樱樱……!”
这样走了几步,秦所长停下脚步。
“黎小姐,我们是正常执行公务,事情我们会调查,不会冤枉黎夫人,请你不要妨碍我们。”
可是、可是……
黎樱流着泪,没有再跟着,却也不肯放开手。
她当然相信执法机关的公正,但目前人证和物证都是有利于贺执的,她不敢想就这样放任调查的后果。
而且让妈妈去那种地方,她的精神一定会受不了,万一做出什么事来……
秦所长看她一直不放手,不耐烦了。
“裴宴,拉开她。”
“裴宴,不要、不要……求你了……”
黎樱无助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被年轻警官掰开,看着他生生把妈妈从自己身边带走。
“裴宴!”
她哭着叫了他一声。
裴宴闭了闭眼,整颗心脏被这一声叫得几欲碎裂。
他很想安慰她,告诉她,有他看着,一定不会让她妈妈受委屈。
他还想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她的恐惧,抚平她的颤栗。
但他现在是在执行公务,他不能这样说,更不能这样做。
他只能狠下心,带走她的母亲。
任凭她在后面哭泣哀求,任凭他们押着的妇人害怕又惶恐,流着泪随时都会晕厥一般。
哪怕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亲手做了葱饼,让女儿带给他吃。
两名民警押着一名美貌的妇人上了警车。
黎樱踉踉跄跄一直追到路边,看到车子已经缓缓开动。
车窗贴着黑膜,她看不见车里的情况,只能听到车窗被一下一下拍打,妈妈的声音从里面隐隐传来:
“樱樱……你们是什么人、别碰我……!樱樱!”
“妈妈……妈妈……!”
她无助地想要追上警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车子彻底从视线里消失的那一瞬间,她瞬间崩溃无力。
双手扶着膝盖,少女压抑地哭了出来。
离得远,垂下的长发掩住了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纤薄秀气的双肩剧烈地一抖、又一抖,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纤细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坚持不住倒下去。
透过挡风玻璃,清楚地看着这一切,林唯不由转头问后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