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队长”让路知忆毛骨悚然,她循声望去,说话的女生长相精致,有一种张扬的美。
路知忆打量着她,记忆搜寻失败——她脑子里没这位美女的名字。
她虽然性格大咧,记性不错,但在记人脸方面,脑子好像缺根筋一样不好用。
路知忆轻轻蹭了下何千,何千会意,开口解围道:“盛乔,你这话有点丧气了吧?”
——是她啊,路知忆恍然大悟。
盛乔是文艺委员,据顾殊说,她从小学舞蹈,本来是准备考舞蹈学院附中,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考。
“我说的不对吗,”盛乔望着路知忆,好看的眼睛里满是不屑,“这种比赛大家心里都有数,女生能打出什么名堂来,不就是一群女的当众斗殴给别人看嘛!我第一次见当小丑都要这么认真准备的,可不可笑?”
何千这个“好好先生”也被盛乔这番话惹火了:“盛乔,话不能这么说吧,照你这个说法咱们国家女篮还存在干嘛?”
路知忆敛起笑容,上前站到盛乔面前,垂眸望着她,语气冷漠到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既然这么看不上这个比赛,为什么要来呢?”
盛乔一怔,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路知忆性格活泛,俏皮话说的多,让人忽视了她的长相其实和性格是两回事。
她完美继承了易卜凡不怒自威的五官,甚至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没等盛乔回答,一个声音从观众席传来,并越来越近:“同学,你知不知道小丑在上台表演前要下多少功夫?”
路知忆循声望去,沈南沨正朝她走来,手里拿着本蓝色的《高考必刷题》。
沈南沨走到她和盛乔中间,把路知忆挡在身后,对盛乔说:“不知道的话可以去查一下,见识少不是你说话不过脑的理由,同学,生而为人,要知道脑子是个好东西,长了就要好好用。”
路知忆怔住了,沈南沨往后退了几步,路知忆下意识伸手护了她一下,结果发现两人之间还有两步的距离,有些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篮球从来都不是不动脑子就可以打好的,你觉得它很可笑,只能说明你没看懂,”沈南沨冷笑了声,“井底之蛙要有待在井底的自觉,你不仅没有这份自觉,还把自己的目光短浅广而告之,是脑子打了去皱针吗?”
话音刚落,偌大的篮球场回荡着笑声,准备离开的宋楚也忍不住驻足回望。
盛乔从小到大都被当成公主捧着,那里被这么骂过,精致的脸由白转红,最后彻底黑了下来。
偏偏公主又不能骂人,但好在可以瞪人。
她恶狠狠地瞪了路知忆一眼,扭头跑出了场馆。
路知忆一头雾水:说你没脑子的人又不是我,怎么瞪人都要挑软柿子瞪了?
“那个,”路知忆从沈南沨身后探出头,看着对面的姑娘,“你们也和盛乔一个想法吗,要是都这么想的话…”
路知忆话没说完,对面一阵喧哗:“打住啊路哥,我们对篮球虽然算不上了解,但这是集体比赛,最基本的集体荣誉感还是有的!”
“就是啊,谁和盛乔一样,一身公主病…”
“路哥别放心上,”何千上前揽住了路知忆的肩膀,安慰道,“盛乔来参加这比赛就是为了混个社会实践经验,为出国做准备。”
路知忆诧然:“她要出国?”
何千点了点头:“前段时间一直在班里说,这次我问她为啥要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闻言,路知忆被气到无语:“那你还让她来?!”
“这不缺人嘛,我哪有挑剔的资格啊!”
“那也不……”
“咳咳……”
路知忆话音未落,听到旁边一阵咳嗽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个人。
路知忆忙把搭在自己肩上的肩膀甩下去,往沈南沨那边凑了凑,讪笑道:“沈姐…学姐,你怎么来了?”
沈南沨瞥了她一眼,说:“我这节课上体育,不想去操场上晒太阳,就来这儿了,”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必刷题,“本来想找个凉快地方做题,结果撞上了你。”
她嗤笑了声,说:“你这张小嘴不是挺能叭叭的吗,还有被怼的说不出话的时候啊?”
众人也揶揄道:“就是啊,路哥,你这一个人能开一场单口相声的嘴居然也有哑火的时候!”
“可去你们的吧!”
“说认真的,”路知忆敛起嬉皮笑脸,众人也都收起了刚才的吊儿郎当,认真听她说话,“这场比赛或许连正式都算不上,但我还是想和你们好好地打完它,因为打球真的是一件很酷,很热血的事。”
“好!”
何千笑着喊道:“170娘子军出征,必定让寸草都难生!”
“哈哈哈……”
众人经历了这一遭,豪放无比地勾肩搭背往场馆外走着。
路知忆望着她们的背影出神,肩膀忽然一沉,她抬头望去——除了沈南沨还会是谁呢?
“沈姐姐,今天怎么这么巧啊,”路知忆也不躲,往她那边凑了凑,“我今天练球,你今天逃课,咱们又相遇在篮球场馆,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嗯,”沈南沨点了点头,“缘分是挺特别的。”
“路知忆,你为什么喜欢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