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福赐就来了,他带着几个仆人和师徒四人一起朝那个偏僻的院落走。
几个仆人整张脸都极为惨白,一副随时都会被吓晕过去的样子,但他们不敢违抗江福赐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还未消散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毓秀皱起眉头,心想还好这股血腥味比前天夜里淡了许多,也没那么令他作呕了。
但闻到这股味道的江福赐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下意识往怀善身边靠了靠。
几个仆人见状,也小心翼翼地离他们师徒四人近了些。
一行人径直来到毓秀居住的地方,他们绕过屋子来到后面,发现正对屋子窗户的墙角下面竟然被挖出了一个洞。
那个洞的大小正好容纳下一个成年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还是江福赐率先反应过来,指使几个仆人把这个洞填上,顺便把整面墙加高加厚。
几个仆人应是,赶紧忙碌开来。
毓秀看着那个洞,忽然想起什么,他问怀善:“师父,为什么连那只妖怪也要假扮二师兄来骗我?”
怀善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妖怪最擅长蛊惑人心,它们蛊惑人的方法便是假扮成对方最常见的人,因此不要轻信他人,凡事多保留一个心眼。”
毓秀忙道:“是,师父。”
“还有。”怀善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曾教过你们如何应付妖怪,为何那晚你还是乱了阵脚?”
毓秀:“……”
他没有小和尚的记忆,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妖怪。
但怀善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双凌厉的眸子紧锁住他,尽管怀善的表情依然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毓秀,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
第7章 邪神(修)
毓秀很想撒谎说他没有隐瞒任何事,可是在怀善一瞬不瞬的注视中,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了他的喉管里,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父……”毓秀张了张嘴,“我……”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走开的江福赐匆匆忙忙跑过来,他的表情又惊又惧,声线发抖地说道:“大师,你快过来看看。”
怀善应了一声,又深深看了毓秀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转身跟着江福赐走了。
那股威压骤然消失,身体紧绷的毓秀逐渐放松下来,他缓缓舒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下额头,抹到了一手的汗水。
不远处的二师兄见状,走过来说:“刚才你和师父在说什么呢?瞧把你吓得。”
毓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二师兄的问题,转而问道:“二师兄,我以后还要回来这里住吗?若是再遇到妖怪,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二师兄叹了口气:“这要看师父的安排了。”
毓秀又问:“那我再遇到妖怪的话,我要怎么做呀?”
“就像师父教我们的那样,原地打坐诵经,虽然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还解决不了妖怪,但自保是没问题的。”二师兄拍了拍毓秀的肩膀,安慰他,“你在这里也别闲着,好好打坐修炼,不然再遇多少次妖怪,你都只能落荒而逃。”
毓秀恍然,难怪在山上的时候两个师兄经常带他一起打坐修炼,原来打坐修炼还有这样的效果。
可惜他不清楚其中缘由,从下山那天开始就变得懒惰起来。
二师兄似乎看出了毓秀内心的尴尬,幽幽开口:“你实话告诉我,自打你搬来这里,是不是疏于打坐修炼,成天都躺在床上休息?”
毓秀摸了摸鼻子:“……”
不得不说,二师兄猜对了,除了吃饭洗澡以及每天一次给邪神上香外,他都雷打不动地躺在床上。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长胖了。
但这还不是因为他害怕乱走动惊扰了邪神!
“你啊……”二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再不勤快起来,小心师父又要说你,而且前天夜里的教训还不够吗?”
说起前天夜里的事,二师兄不止一次地感到庆幸,他险些就见不到这个小师弟了。
毓秀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抱歉。
“好了,师父忙,以后有不懂的事多问我,毕竟性命攸关,多上点心吧。”二师兄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番,随即拉着毓秀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本来江福赐说把墙角的洞填上,但又突发奇想地要看看墙后有什么,便吩咐仆人们在动手前先把洞凿大一点。
他们蹲在洞口往外看,便看见一双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脚。
原先外面也是江府的一部分,后来这个院落用来供奉邪神,住在周围的人就慢慢搬走了。
直到现在,大家都搬去了院落的西面,至于院落的北面,则全部空下来沦为荒地。
江府的人连这个偏僻的院落都不敢来,更别说绕过这个院落去更北面的地方了。
可那双脚又是怎么回事?
包括江福赐在内的几个人皆是惊恐万状,惴惴不安地回头看向怀善。
尽管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可他们都明白,那双脚绝对不属于一个活人的脚,没有一个活人敢无声无息地躺在邪神的院落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