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年神色微敛,“不用你管,我已将名下所有合法合理的资产转到你名下,就算有什么动静,你只当全都不知情就行!”
家汇听得心惊胆颤,蹙眉劝道:“爸爸,要不我们把公司卖了移民吧,否则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个什么,我一个人没有办法的。”他说完,被自己的设想吓得不轻,绕过办公桌抱住他,“爸爸,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徐盛年将他推开,骂道:“混账东西,你堂堂男子汉,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就没有!”家汇看过一阵子法律书,他重新抱住他,浑然不顾形象地哭起来,“爸爸,把它卖了吧,移民去美国,否则你要被抓了,公司在我手上会垮掉的!”
徐盛年嗤之以鼻,“你当你老子光凭这点东西就能被人整进去?这些账目都被处理干净了,想查,盘根交错,收了钱的比我给钱的更要害怕,既然压了下来,你大可不必担心,以后多加注意就是!”
“还有以后?为了保险,有些东西拿不到就拿不到,我少花点就是!”
徐盛年不耐拍桌,“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你不去做人家有得是法子叫你事事不顺寸步难行,这是这个圈子里的潜规则,你我都改变不了,不是说这里,世界哪哪都如此。”
“那也总比失去自由要强!”家汇用力摇他的胳膊,“爸爸,你就听我的吧,被关着的感觉我体验过,一个月我都快疯了,更别说这个可能要十几年,会死的,真的!”他亲他的脸颊,咽声说:“钱、地位、名声我可以都不要,我只求爸爸平平安安,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就听我一回吧!”
徐盛年被外界称为爱国企业家多年,要换个国籍,他不知道要背上多少骂名,可被骂比起自身安危来,他面露犹豫,微叹了口气,“容我再考虑考虑。”
第58章 病根 哄
家汇受到的冲击不小, 回到工位上,他把乱糟糟的桌面理了理,确定报废的资料不仅要放入碎纸机, 另外还得用洒水壶再浇一遍。
一个下午,他都在学习反侦查, 把盆栽、座椅、台灯都翻过来瞅了瞅,确定没有异常,这才打开香港那边传来的视讯。
“徐总,香港云帆的前身是赵氏风幔,成立至今已有48年,除了床品设备要更新,外墙、内墙等也需要进行修缮, 目前国庆才过没多久, 算是旅游淡季, 我们一致认为目前是停业整顿的好时机。”
家汇翻了下那边的营业额, 2016年业绩良好,全年净利润为3.69亿美元, 2017年要比预期值低了12%,这同海外资本入驻不无关系, 他们必须要有危机感,不然过两年指不定就要被人拍死在沙滩上。
翻开香港云帆的全景图,所幸整体设计审美都在线,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也不会让人觉得落后陈旧, 他扫了眼预算清单明细, “通知过那些会员了么?”
“宣传部那边电子、纸质致歉信、伴手礼均已发出,我们还会给出相应的补偿条款,多数客户表示接受。”
“那就行, 尽量赶在圣诞前重新开业吧。”
“一定争取!”
家汇拿起电子笔,将合同条款逐一清点后才在平板上签下了大名,同意了这次的拨款申请。
忙完这些,他拿起座机,给方继瞻拨了个内线,他想咨询一下,如何用不惊动爸爸的方式,将他名下的云帆无偿赠予给阿琅,他能看出她真的很喜欢,她说那名设计师是他的偶像。
那边是助理接的电话,“徐总,方老师这几天都在医院,你有什么事?”
“方叔叔是哪里不舒服?”
“不,他很好,是方小姐好像精神状态不大好,有、有轻生意向。”
“你说什么?”家汇站起身来。
“方小姐前天在浴室割腕,幸亏被老师发现了。”
“你告诉我她在哪家医院?”
那边报了个地址,家汇连外套都没有拿,火速下楼,正逢下班高峰,外面人山人海,每走一段都要等几趟红灯,他推开车门,穿了好几条小路,赶到医院时已是满头大汗。
方继瞻从病房里退出来,看到他,疲惫的脸上不免现出几分诧异,“家汇,你怎么来了?”
“我听您助理说的。”他扶住他的肩膀,“晓棠她怎么样?醒了没?”
方继瞻摘下眼镜擦了擦,“人是抢救回来了,但她还是不肯吃饭,问她哪里不顺意也不说,我准备去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阿延知道了吗?”
“我没告诉他,他才过去安顿好,我不想让他担心。”方继瞻看向他,“家汇,你也算是晓棠的哥哥,小延不在,你进去帮我多开导开导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他现在回想起那一幕依旧胆颤心惊,摇了摇头,人都有些站不稳了,家汇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方叔叔,你先休息一会,我和她谈谈,谈不拢再说。”
“好。”
家汇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自顾自地走进去,床上的人望着窗外,整个人面白如纸,憔悴的厉害。
他看了心中颇不是滋味,走上前拦住她的视线,四目相对,她眸光微亮,想到什么,又黯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你来干嘛?你不是看到我就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