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微闭了闭眼睛:“不要勉强自己了,你我之间本就无话可说。即便今日坐在一起,也不过是师兄强行的安排。”
朝惜之怔了很久,因为自己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徒儿相处。又惊讶于薛玄微早已看穿这场会面不过是个幌子,他被指责得哑口无言:“……对不起。”
“你于我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本就不奢望你什么。”
……没有期待,自然不抱奢望,也就谈不上什么愧对和亏欠。
两人又强忍着尴尬面对面坐了一会,一壶茶从热喝到冷,坐到外面雪都停了,银月如勾轻轻洒入雕栏。薛玄微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放下空茶盏。
这回朝惜之没有再拦,而是说:“我会尽快把朝惜之还给你们。”
薛玄微看了一眼他腕上的咒纹,他眼下如同凡人,在太初山可谓是寸步难行,倒不担心他又会作乱。于是淡淡嗯了一声。走了几步,朝惜之又突然追上:“玄微,替我向倚鹤道抱歉……若能重来,我一定会学着做一个好师父。”
“没有什么可以重来。”薛玄微冷声道。
朝惜之攥紧掌心,自嘲地笑了:“是。”
……昔日温情,无论再作何补救,终究是回不去的。
薛玄微离开观花峰,并未御剑,而是披霜带露地走回了扶云殿。殿里已经静了,只剩下昏黄一盏烛灯,将窗扉浅浅映亮。他想起人间村舍,每每到了夜晚,家家户户也如此一般。
小灯一盏,等候归人。
他心下微热,生怕自己的师兄等急了,不由加紧了步伐。待到了门前,又突然想起他支开自己的事情,不禁冒出一点不悦,站在门槛外迟迟没有进去。
徘徊了片刻,他吐了一口浊气,才将手抵在门缝——
突然门页由内大开,一袭披着轻软亵衣的身躯迎面跳了上来,薛玄微本能将他抱住,拢在胸前。掌心在他后背略一相贴,便觉他身体微凉,忍不住担心道:“怎么吹了风?南荣麒走了?”
萧倚鹤长发散开,全身上下无一丝多余的装饰,是纯纯净净的一副身躯:“等你呀!你去得好久。”
他似乎已经沐浴过,发丝间有淡淡的熏香,薛玄微抱着他往内走,被他在身上不安分地蹭来扭去,也有点心猿意马。薛玄微按捺下心绪,将他放在榻上,拽过厚实的锦被盖住,便要起身时,手腕猛地被攥住。
萧倚鹤牵着他的手往被子里探,烛火映得脸颊红扑扑的,他小声道:“你看看,它等你都等急啦,一直嚷着要去找你呢……”
“……”薛玄微屏息,另只手拂过他的眼角,“师兄。”
或许是灵力猛然复归的缘故,灵元饱胀无处排遣,萧倚鹤身上一碰就旋即浮起一片红云,他忍着害臊,视线四下转了转:“你倒是愿不愿意见它?”
薛玄微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轻轻落在嘴角的柔韧触感,和腰际同样滚烫的一位老朋友。
萧倚鹤一指弹灭了烛火,掀开被角将他向内一裹。
……
……
第104章 去去就回 想把师兄锁在床上
……
四更过半, 窗外依旧昏黑一片,萧倚鹤被榻边的窸窣声响吵醒,他迷迷糊糊醒来, 见薛玄微正在穿衣。
萧倚鹤手脚酸软得抬不起来,视线沉沉地垂着,微微掀开犹挂着湿漉漉的水痕的眼睫去看他。
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是要赴追月山庄。
薛玄微身材挺拔,单一张肌肉薄覆、微微汗湿的脊背都能看出他的英俊来。萧倚鹤顺着他光洁的脖颈一直看到隐没在薄被下的腰窝, 昨晚双手揽住时,那里动辄凹陷起伏,仿佛能盛二两酒液。
只不过是此时, 这张劲瘦结实的脊背布满了浅淡而暧昧的抓痕。
萧倚鹤想起这抓痕的由来,忆起一整夜规律而猛烈的摇晃,又一阵口干舌燥,下意识侧身过去, 想伸手碰一碰他。但这么一动,突然传来的胀涩令他不由倒抽气。
薛玄微听见轻微的喘息声而回头,视线定在一双发红的眼角和肿胀的嘴唇。他将单衣披上肩头, 俯身贴近, 大掌抚到腰际轻轻揉了揉, 又一边亲着他的眼尾:“不要动,还早, 继续睡罢。”
面前的人胸口敞着,带着热意的胸膛和他身上极具侵略性的味道,让萧倚鹤无端觉得浑身发烫,仿佛自己已经从内到外,都被他所包裹。
“……”他张了张嘴, 又被自己过分沙哑的声音惊住。
薛玄微伸手将他染上湿意的乱发拢到耳后,露出一张疲惫的脸,然后低头吻住。一个深而长的亲吻,带着攻城略地般的蛮劲儿,让萧倚鹤错觉自己快被溺死。
他被从被窝里挖出,张着嘴任人欺负,手指都被捏得软绵绵没有力气。晕晕乎乎闭着眼的时候,突然觉得脚踝一凉。
萧倚鹤睁眼看去,见脚腕上闪过一点寒芒,他屈膝离近了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竟是一枚手镯粗细的小枷锁,缀着一根细长蜿蜒的金链,链子的另一头伸到了床下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并不重,但是一扯动,就会响起金环琳琅的碎响。
他盯着这金链看了会儿,又看向薛玄微。
薛玄微面不改色地把另一枚小枷锁扣在了他的手腕上,两条金灿灿的锁链缠绕在萧倚鹤身上,在他本就白若凝脂的皮肤上,不像是什么刑具,更像是首饰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