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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跟他断,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他的。格格伤心地只知道哭。她曾以为自己很坚qiáng,可遇到事qíng才知道,当一个人忽然遇到不可改变的命运,除了哭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咏琴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难过。格格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看她哭得伤心,王咏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格格想了一夜,哭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睡醒了又哭,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痛。中午,王咏琴叫格格起chuáng吃饭,格格说没胃口,什么都没吃。下午,见格格要出门,王咏琴怕她想不开,忙问她要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见程铮,和他把话说清楚。你们不是让我和他断了吗,我跟他断。格格说完这话就走了。王咏琴知道女儿是在赌气,失神的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
    格格约程铮在兰花小馆见面,程铮到了以后发现她脸色不对,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了,心里猜测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格格问程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程铮知道瞒不住,只得点点头。格格心里一沉,质问他:你什么都知道了,怎么不早告诉我,还哄我跟你把结婚证领了。
    我能说什么?我怎么跟你开口。程铮也憋不住了,心qíng很不好。格格见他语气很凶,知道这件事对他也是打击,心里难过,眼泪又遏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程铮见她哭了,心顿时软了,坐到她身旁搂住她:你不是说,无论谁反对都不行,你都会跟我在一起吗?格格抬起泪眼:现在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我爸妈不答应。我非要和你结婚的话,他们会伤心。
    我也会伤心的,格格,你是不是为了父母要跟我离婚?程铮心痛难忍,激动的抓着格格的肩。格格抽泣着,靠在他肩上哭。
    哭的太多,她的头又痛了,无力的耷拉着脑袋。程铮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格格擦拭眼泪,见程铮无jīng打采、目光黯淡,心里剧痛,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qíng,抚着他的脸道:程铮,别这样,就算我俩不能在一起,我也只爱你一个人。别这样别这样她说着说着又哭了。
    这一晚,谁都没心qíng吃饭,两人依偎在一起,希望时间就此停滞,让他们能永远这样厮守下去。
    我们再想想办法,最好能劝服你爸爸,让我们在一起。格格,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啊。程铮托起格格的下巴,凝望着她的眼睛。格格默默的点了点头。程铮再次抱紧她,在她耳边道:我们不能轻易放弃。格格把头靠在他肩上,什么都不愿去想。
    格格在家里休养了一星期回到公司上班,和程铮没有再见面。她想好了,和程铮减少见面的次数,慢慢的劝说她爸爸改主意。
    纳兰轩见格格晚归的次数少了,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吃完饭就呆在自己屋里不出来,以为她和程铮已经分手了,和妻子王咏琴提起这件事。
    格格跟那小子断了没有?纳兰轩边替妻子按摩肩膀边问。王咏琴冷哼一声:你说的容易,哪那么快就断了,格格是懂事,怕你生气,所以这些天没和程铮见面,她心里可没放下他。
    纳兰轩眉头紧锁:不是我这个当爸爸的狠心,实在是天底下难遇这样的巧事。格格要是嫁给他儿子,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爸疯了的妈。王咏琴眼角湿润:这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非得他们承担后果。
    谁叫那小子是程晋衡的儿子。纳兰轩一想起这事就来气,见妻子低头擦泪,心里不忍,劝道:你又哭什么。
    我心疼我闺女难道错了,好好地小俩口非得把他们拆散了。格格长这么大,哭过几回?自从那天我跟她说起这事,她哪天不偷偷躲在房里哭。王咏琴抽泣着。纳兰轩听到这话别过头去,不想让妻子看到他伤痛的表qíng。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格格都听到了。格格本来是出来倒水喝,却听到父母的心里话,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默默的回到房间,给程铮打电话。
    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天,格格才提议:我们一起去云南旅行吧,去西双版纳看蓝莲花,就当是完成我一个心愿好不好?程铮觉得她的qíng绪不对,忙道: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旅行?格格,你是不是想
    她想和他分手了,很明显。无论程铮怎么追问,格格都不回答,只是说:我们一起去吧,我想和你一起旅行。程铮没办法,只得答应她。
    两天后,他们在云南西双版纳,热带水生植物园里,满池盛开的蓝色睡莲。格格指着睡莲问程铮:你知道蓝莲花的花语吗?程铮摇头。格格轻声道:梦中的恋人。她叹息一声,仰头望着天,不让眼泪掉下来。程铮握着她的手,喃喃道:相逢只能在梦中。
    这两天,他们都想了很多,知道除了离婚,他们无路可走。父母qiáng烈反对的婚姻,勉qiáng成了,心里也总会有疙瘩。
    从云南回来后,两人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结婚证上的日期,皱眉道:结婚还不到俩月就离啊?想清楚了没有,一时冲动的后果悔之晚矣。程铮和格格木然的低着头,谁都没说话。
    签字的时候,格格的心里空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程铮见她的手直哆嗦,想夺过她的笔不让她签字,格格知道他们这次离不了,以后更下不了决心,一咬牙把字签了。
    从民政局出来,格格没有坐程铮的车,独自在街上走。街上人cháo涌动,陌生的人们带着不同的表qíng,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
    这一天,格格下班回家看到王二柱和一个农村老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和纳兰轩、王咏琴谈话。
    王咏琴见格格进屋,招呼她:格格,这是你舅姥爷。格格和那老汉打了个招呼就进自己房间去了。王咏琴知道女儿的心qíng一直不好,暗自叹息。
    客厅里,舅姥爷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小琴,不是俺要为难嫩们,俺也是没法子,村里几十口人眼巴巴的指望着俺这次到北京来找人伸冤,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几个月过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
    王咏琴为难道:表舅,我们家这qíng况您老也不是没看到,北京虽然大,可也不是谁都能托上关系。要能帮您,我们绝不会推辞,可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请律师。
    舅姥爷见说了半天王咏琴就是不松口,气道:嫩别以为俺不知道,二柱子都跟俺说了,嫩家格格她公爹是中央的大首长,只要他说一句话,比请啥律师都qiáng。小琴,嫩可不能忘本呀,俺和村里人待嫩不薄,嫩爷爷和奶奶都是俺们村里人送的终,他俩的坟还在俺村里嘞,每年清明都是俺带人给嫩爷爷奶奶上坟。俺都快八十的人了,头一次求人。说着说着,舅姥爷伤心起来,老泪纵横。
    王咏琴心里难过,忙道:表舅,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怎么会不帮您想办法呢。您容我想想,再给您回话儿成不成。和纳兰轩jiāo换了无奈的眼神,王咏琴叹息一声。
    纳兰轩和王二柱带舅姥爷去附近的旅馆住下,请他们在外面吃晚饭。王咏琴找格格商量这事。
    事qíng很简单,舅姥爷村里的十几个村民到山西的一座私人小煤矿打工,小煤矿是无照经营,安全设施简陋,瓦斯爆炸发生了事故,十几个村民全部遇难。出事后,矿主想给每个遇难矿工家属两万块钱就把事qíng了结了,矿工家属们自然不答应。双方一直没达成赔偿协议,矿主又避而不见,事qíng便一直拖着。
    你舅姥爷他们村子特别穷,村里的壮劳力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老弱妇孺,一下子死了十几个,孤儿寡妇实在没办法过生活,这才想到来求咱们帮忙,多要点赔偿金。王咏琴把事qíng告诉格格。
    格格道:我也没有办法呀,只能给他们找个律师。找律师也要钱啊,他们出不起钱。王咏琴道。格格想起来晓晓的老公是律师,于是道:我同事的老公是律师,我可以找他帮舅姥爷他们村里人寻求司法援助。
    你舅姥爷的意思是让你王咏琴思量半天,始终觉得这话和格格说不出口。在他们的反对下,女儿已经跟人家离婚了,现在家里有事,倒想起来要去求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格格早已猜到王咏琴跟她说这事的目的是让她去找程铮,听她yù言又止,垂着眼帘道:您让我怎么去找他,我跟他已经离了。王咏琴见她神色黯然,就没有再多说。
    格格叹息一声:既然舅姥爷千里迢迢到咱家来了,我们也不能让老人家白跑一趟,我明天找个律师问问先。
    第二天,格格到单位打电话给晓晓,把qíng况跟晓晓一说,她立刻热心的替格格安排时间和她老公秦沫见面。
    律师楼秦沫办公室,格格和秦沫谈起舅姥爷村里遇难矿工的qíng况,秦沫答应替遇难者联系司法援助。
    其实遇到这种qíng况,有比司法途径更快的方式。你怎么不找程铮呢,只要他父亲的秘书给地方上打个电话,事qíng立刻就会解决的。秦沫问格格。
    他们都不知道格格和程铮已经分手,所以觉得很奇怪。格格不好明说,只得道:他爸爸挺忙的,再说这是我家的事,不想找他。秦沫见她不多说,也就没有问。
    就在格格为这件事跑前跑后的几天后,舅姥爷欢欢喜喜的来找纳兰夫妇,告诉他们,事qíng已经解决了,每位遇难矿工家属都得到了三十万元的赔偿,小煤矿所在地的县长还亲自到村里去看望遇难矿工家属,把抚恤金送到家属手上。
    吃晚饭的时候,纳兰夫妇把这件事告诉格格,格格一愣,随即猜到有人告诉了程铮。王咏琴见格格低头吃饭,也不吃菜,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格格仍没有说话,纳兰夫妇心里有数,没有问她什么。
    格格回房以后打电话给晓晓,晓晓告诉她,秦沫在网球场遇到程铮,和程铮说起了这件事。你问问程铮好了,他是怎么办到的。话说回来,这对他来说真不是难事儿。晓晓笑道。
    放下电话,格格犹豫着给不给程铮打个电话道谢。照理说,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是应该谢谢他的,但是跟他又有什么话可说呢。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还是不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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