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刚从花圃出来,就围上来一群人,推推搡搡不让她们走。小孙见状,忙上前制止对方的行为,众人哄闹起来。恍惚间,不知道是谁拿板儿砖拍到格格的头,格格头上剧痛,她下意识的去摸脑袋,满手都是血,眼前忽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王咏霞见格格倒下去,惊叫一声。
那群闹事的人看到有人受伤,都停止哄闹。小孙忙抱起格格往停车的地方跑,王咏霞紧紧跟在后面,一起上了车。
为首的一个闹事者看到他们开车离去,忽然大惊失色:完了完了,这回可遇到祖宗了,那车挂的是军委牌照,京V。赶快通知老板,这回可闯大祸了,闹不好要掉脑袋的。其他人一听这话,都着急起来,人群很快就散了。
把格格送到医院时,格格头上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昏迷不醒。医院里病人很多,连走廊上都是挂水的病人,医生护士过来过往,王咏霞叫了半天救人,却没有一个人理他们。小孙气坏了,揪过来一个医生,命令他把格格推进急诊室抢救。
小孙定了定神,先给程铮打了电话,又让王咏霞给格格的父母打电话。他想了想,给程晋衡也打了个电话,人是他负责接送,一转眼就受了重伤,他推卸不了责任。
一个医生经过,小孙一把抓住医生胳膊,急道:听着,赶快去通知你们院长来,程参谋长一会儿就到,他儿媳妇在里面抢救,要是出了事,大家都担不起。
那医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冷哼一声:什么程参谋长,我们院里来看病的大首长多了,院长哪是你们想见就见。小孙也在气头上,吼道:总参的程参谋长。那医生一听脸色就变了,忙往电梯口跑去。
不一会儿,医院院长和几个副院长、主任医生都赶往格格的病房。首长亲自来了,哪能怠慢,虽说首长是来看受伤的儿媳妇,医院上下也不敢掉以轻心。
程晋衡和傅蕾比程铮早到一步,程铮进病房时,看到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格格挂着氧气呼吸器躺在病chuáng上,被众人围在中间,活像在被人参观。
程铮坐到她chuáng边,见她头上缠着纱布,叫了半天她也不醒,不禁又心疼又着急,回头问众人: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站在一旁的医生忙向他解释:病人送进医院时头部受到重创,已经开始出现呼吸衰竭症状,幸好没伤到小脑,医治的又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另一个医生也道:我们已经给病人做核磁共振扫描,颅内没有出血,也没有颅骨损伤。她怎么一直醒不过来?程晋衡问了一句。医生辩解道:通常人的脑部受到震dàng,都会伴随暂时xing昏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对病人加qiáng看护。
这时,纳兰夫妇也赶到医院来。王咏琴一进病房看到一屋的人,吓了一跳,忙扑到女儿病chuáng前,见女儿受伤后紧紧闭着眼睛,心疼的揪到一起。
王咏霞站在一旁,向纳兰轩低语几句,纳兰轩点点头,一抬头看到程晋衡,觉得非常眼熟,脑海里灵光一闪:原来程铮是你儿子?程晋衡看到他,轻轻点了下头。纳兰轩顿时明白一切,但见女儿受了重伤,只得qiáng压住怒火。
程晋衡夫妇走的时候,医院众人忙跟着送出去,病房里只剩两个护士、纳兰夫妇、程铮和王咏霞。王咏霞把格格受伤的经过告诉他们,他们这才了解qíng况。
一个护士从外面进来,告诉他们,外面有几个自称是房地产公司的人要见病人家属。纳兰轩正要出去,程铮沉着脸道:叔叔,我去看看。
房地产公司老板一看到病房里有人出来,忙迎上去:您好,今天的事真是对不住,医药费都由我们承担。程铮没说话,劈头就给了那人重重的一拳,指着他鼻子吼道: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活劈了你。说完这话,程铮转身又进了病房。
那房地产公司老板满头是汗,他之前已经从一个小护士口中得知,他手下人打伤的是大首长的儿媳妇,程铮刚才的态度更让他知道祸闯大了,颓然的向身边随从道:刚才的阵势你们都看到了,院长都来了,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部队上的头头,大家都等着完蛋吧。
病房里,格格不一会儿就醒了。她的外伤其实不重,就是血流的太多,才会一直昏迷。看到父母和程铮都在围在病chuáng边,她才想起来之前受伤那一幕。
程铮看到她醒了,松了口气,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忘qíng的低头在她脸颊上一吻。你是谁?格格故意逗他。程铮果然脸色一变:格格你你不记得我了?格格假装思索,望着他摇摇头。
程铮头皮一炸,以为她失忆了,一副崩溃的表qíng。格格嘻嘻一笑,轻声道:你是小狗。程铮这才知道她是捉弄他,放下悬着的心。
纳兰轩看到女儿和程铮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心里一凛,话到嘴边又忍住了。程铮走了以后,纳兰轩才悄悄到走廊上把实qíng告诉妻子。王咏琴乍见程晋衡也有点疑惑,觉得眼熟,但是她没想起来他是谁,听纳兰轩一说,才想起当年的事。
冤孽,格格怎么找了他的儿子。王咏琴心中烦恼不已。纳兰轩叹息一声:无巧不成书,遇上了也没办法,趁他俩还没结婚,赶快断了。
怎么断,你说的倒容易,你想让咱闺女伤透了心?格格那孩子心眼直着呢,认定了就死心塌地的,刚才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眼里只有程铮那小子。王咏琴想起女儿就心疼。
纳兰轩缓缓道:不是只有你疼闺女,我是她爸爸,我也疼她。问题是,程晋衡他们当年怎么bī死我爸,你都是亲眼看到的。王咏琴叹息一声,心里乱糟糟的。
这么着,格格现在受了伤,不能受刺激,等她伤好了回家,你再找机会探探她口风。纳兰轩考虑过后,跟妻子jiāo代。王咏琴只得点点头。
格格住院的几天,程铮天天来看她,每次都呆上半天,陪她说话,喂她吃饭。格格一看到程铮,眼神都不一样了,含qíng脉脉、yù语还休。王咏琴在一旁看得心酸,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倒霉事偏偏让这两个孩子遇上了。
罗密欧和花木兰
格格拆纱布出院那天,程铮到医院接她,送她回家。格格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偶尔还会有点头昏,程铮扶着她到chuáng上躺下,放了个靠垫到她背后。
我跟你在一起之后老倒霉,不是挨耳光就是挨板儿砖,咱俩是不是犯克呀?格格开玩笑的说。程铮想了想:有可能,就像《不见不散》里葛优和徐帆,在一起总出事儿。
格格本是无心的一句调侃,听到程铮这么说,心里忽然一沉,叹道:只要不像葛优最后做的那个梦就行,老的不成样子才能相见。怎么会呢,我们不会分开的。程铮安慰格格,让她别胡思乱想。
我今天公司里有点事要先走,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就来看你。程铮把格格安顿好了,就要离开。格格嗯了一声,望着他。程铮轻抚她脸蛋儿,在她唇边一吻。
王咏琴走到女儿房间门口,打算问问她中午想吃点什么,看到她和程铮正亲热着,就没有进去。等程铮走了,她才进屋。
格格见到王咏琴进来,忙坐起来。王咏琴按住她肩膀:别起来,你还没好利索呢。妈进来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格格想了想道:我想吃您做的蒜香排骨、爆炒jī丁,医院的饭吃了几天都吃腻了,还是您的手艺好。
王咏琴慈爱的摸了摸女儿脑袋,笑道:医院哪能和家里比,你先躺着,我去做饭。格格扯了下母亲的衣袖,低声道:妈,我有事儿跟您说。什么事儿?王咏琴见女儿脸上有点红,心里一沉。
格格鼓起勇气,告诉王咏琴:妈,我和程铮已经领过结婚证了,一直瞒着没告诉您和我爸,您别怪我们。王咏琴大吃一惊,喘了口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格格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她妈妈听到这事会这么大反应。我们迟早要结婚的,早点领了证也没什么不好。妈,您不是也挺喜欢程铮。格格辩解道。
这事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格格呀,你太糙率了,这么大的事王咏琴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说。商量吧,你俩好好商量,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格格撒娇的说了一句,躺回靠枕上去。
当晚,王咏琴和丈夫说起这事。纳兰轩一听也愣了:这肯定是那小子的主意,撺掇格格跟他把证儿领了,让咱们没话说,连问也不问我们一声,就把事儿给办了,打得好算盘。
王咏琴道:你也别光顾着生气,想想该怎么办吧,要不是两家有那档子事,他俩偷偷领了证也没什么大不了。纳兰轩抚额一叹: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连结婚证都领了。不行你就把事qíng告诉格格,让她自己做决定吧。反正我是不同意她和程晋衡的儿子结婚,她非要嫁给那小子,我也不会认这个女婿。王咏琴嘴角一哆嗦,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纳兰轩想了想,心里的火苗还是直往上窜,觉得不能由着他们xing子来,又道:这父子俩真是欺人太甚,把我爸bī死了不算,又来祸害我女儿。格格和程铮非断不可。王咏琴知道他脾气,此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当王咏琴把两家的恩怨告诉格格,格格当时就眼泪哗哗直流,她知道她妈妈和她说这些的意思,是要让她和程铮分手。
格格,你爸脾气倔着呢,他坚决不同意你和程铮结婚,我也没有办法呀。王咏琴见女儿哭,也陪着掉眼泪。
格格不说话,只是哭。她能怨谁,怨程铮爸爸还是怨自己爸爸,她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竟遇上这么档子事,快赶上希腊悲剧了。难怪程铮那时问她,如果她父母反对,她还会不会跟他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跟程铮虽说领了证,可毕竟仪式还没办,不算结婚,格格,你就跟他断了吧,不然你爸爸王咏琴不知道如何跟女儿措辞,伤女儿心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