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徐钊,我是一点都不抗拒的。
我一点儿都不抗拒他。
我想到那个女同学,想得我一颗心因为惊惧被攥到了一起,胸口发闷,气都喘不上来。徐钊一次完了,软软地从我身体里撤出来,抬头看我一眼,而我在害怕。
我好害怕。
那种生理上的,天然的骇然又席卷了我四肢,席卷了我的每条神经,我甚至觉得自己都不能动了。
我又听见那个视频里,那些男人们的笑声。
徐钊不知道怎么了,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抱紧了我的腰,又扯过来被子盖在我俩身上。
他就紧紧地搂着我,也不说话。
我转过去看他,他不困,睁着眼睛在那儿想事情似的。
他亲了亲我额头。
“你心里有事啊。”ℛòцsんцщц.ⅴǐρ(roushuwu.vip)
我把刚才想起的事讲给他听了。
徐钊沉默良久才说,不要害怕。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又想起来这个,但这真是我的一个心结了。”
“不用对不起。”徐钊活动活动脖子,“我帮你想想啊,说得不一定对。”
“你说。”
他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说,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估计以后你就不会再因为这个而害怕了。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暖暖和和地被抱着,咱俩,啊,是吧,刚才也很愉快,你也很高兴我也很高兴。等你下次一个不小心想起这个事的时候,你就也顺便想一下,我现在这么搂着你。你试试,要不好用回来找我,咱再想别的办法。”
所以我偶尔会觉得,我的这位好朋友徐钊是我全部欲望的集合。他温柔诚恳,纯净有序,眼窝唇角线条委婉,双手热情谨慎。而每当他的皮肤经络隐秘细微地跳动活跃,我就觉得是我和这个世界蛛丝一样柔软的关联正在发出一点并不灼人的热度,想要让我在此地多加逗留,久作安歇。
我喜欢那个跟他相处时候的自己,手足无措,似乎还是当初那个有爱无恨的干净青年。
这样的感谢,说出口显然是十分矫情的。我不想这样,于是就拿着他的手来摸我的肚子。又小声地说妈妈说了,不能让哥哥再占我便宜了。哥哥你快把手拿开。
徐钊就又凑过来,翻到我身上来了,他说你换一个。
这个气氛,一下子就开放搞活了。
我:“姐夫别这样?”
“你怎么总家庭伦理?”
“小徐别这样?”
“听着像长辈。”
“徐技术别这样?”他一直在蹭我,一直在蹭,蹭得我浑身发痒,一阵一阵地心悸。徐技术沉默不语,我说你就来徐技术吧,我演你的变态女主管。
“我没女主管。”
“高于生活嘛!”我清清嗓子,我说那什么,小徐啊,来,你进来吧。
徐钊说好嘞领导。领导这力度您满意吗?用不用我慢点儿?
“不用,正好。我这如狼似虎的岁数。”
“好嘞。”
我挖空心思开始想一名中年贵妇大概会喜欢听什么话,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就捏着徐钊的腰说,“来徐技术,说点儿好听的。”
“领导你一点儿都不老。”
“滚下去!”
再和佟道珩相遇就是秋天了。立了秋,还是伏天,所以温度还是不低。这期间我和徐钊发展得十分稳定,我和他说了佟道珩的一切事,也说了我很喜欢现在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相处方式。徐钊最开始以为我是有意钓他,只是我穷困至此却又什么都不要,他也就真的意识到我只是个有问题的人而已。而这个问题他尚且可以接受,所以他还是继续留在我身边。
佟道珩偶尔会给我发消息,问我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不好之类的。但是我肯定就不回啦。派出所那天之后他曾经回来送过一次钱,说是医药费,送到我们柜台去。姚姐认出了他,所以按着我的意思就没要。
他给我发的消息很有意思,偶尔能连起来。比如第一天是,今天我看到一条傻狗,他的叫声是:汪汪汪汪汪。
第二天就是:傻狗过来蹭我,管我要饭。
第叁天:傻狗吓唬我,还要扑我。
第四天:今天我去打狂犬疫苗了。
再比如什么家里停电,好热,我还要改论文。
“刚写好的东西,电脑没电了,也不知道存没存上。”
“气得我直恶心。”
“不说了,我去吐了。”
徐钊有时候看我手机,也会被这些消息逗得直笑。
他说这个人,不怪你那么喜欢他,他好有意思。
好有意思。
他又说,只是这个人这么有意思,做的事怎么那么让人难过呢?可能他心里也苦。
“你哪头的?”
徐钊立刻站队,“他不苦。不理他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