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俦道:“我只是想到,这次能尽快回京,心里开心罢了。”
薛昊疑惑:“开心什么?往年你也不是没回过京啊,还说京城的人都烦死了,不如打仗痛快。这次怎么急着回去?”
这点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韩俦直接道:“当然是想回去迎亲。我未婚妻与我自幼订婚,要不是两年前有事耽搁,当年就该成亲了。”
都怪那姓唐的一家子!
前世他回京后,诚勇伯府都被流放了,他的瑶儿则在流放前暴病而亡。当时京城很乱,流言四起,他派人去查,才知道是他的死讯传回来后,诚勇伯府的王氏就不断给瑶儿相看人家,还偷偷把她许给了刘尚书家的病秧子,而他的母亲经历丧子之痛一病不起,又被韩家二房打压,根本出不得门,见到他的时候几乎奄奄一息,更别提帮瑶儿一把了。
内外交困,又放不下对他的情意,瑶儿一个弱女子,居然直接逃婚离家了。诚勇伯府为了面子,直接宣布她暴病身亡。
可怜他的子瑶,一路向西,就是为了给他收集骨灰。还说哪怕找不到尸骨,也要去战场祭拜亡夫,告慰他在天之灵。
这般深情厚谊,他如何能够辜负!
韩俦想到初见许子瑶时她的落魄狼狈,心尖都揪得发疼。
这次侥天之幸,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一定要将瑶儿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让她开开心心地做韩夫人。
重生之时他的死讯已经传了回去,不知道京城那边作何反应。还好他已经快马加鞭传了消息,告知兵部他还活着,不日就将凯旋。
这次谁也不能阻拦他,他一定会和瑶儿和和美美的成就姻缘,他们会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取名字的话……
眼瞅着韩俦的脸色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薛昊忍不住抖了抖,处男思春真是太可怕了,他还是出去巡察营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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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嫁妆
诚勇伯府内
王氏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老爷你说说,子瑶怎么能这样呐?她都十七岁了,也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人家刘尚书家的嫡子,怎么就配不上了?刘夫人才说了一句,她就把人骂了一通,气得刘夫人摔了杯子就走了。以后传出去,子瑶没个好名声不说,我的子筝可怎么办啊?”
“这满京城,哪有姑娘家像子瑶这么刻薄的?对着人家刘夫人,就直接说刘家的大公子贪花好色亏了身子,养都养不回来了还一天天睡丫鬟,现下命悬一线了还想糟蹋好人家姑娘冲喜,简直丧尽天良不得善终。你听听啊,哪有没出阁的大姑娘这么说话的?这是要把人家尚书府往死里得罪呐!”
许父终于等到了家眷都回府,还没来得及问之前的传言怎么回事,就被王氏砸过来一桩官司,当即气得竖起眉毛,厉声道:“子瑶,你就是这么对母亲的?还不快来道歉!明日再去刘尚书家赔罪。”
许子瑶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心中颇为感慨。当年王氏也是这般,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自作主张把她许给了刘尚书家的大公子,连婚书都写了。
她虽然出门少,也知道刘尚书家的大公子是个病秧子,据说身体极差,后来让春华去打听一二,才知道那刘大公子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据说病得还不光彩,娶妻甚至都不是为了冲喜,而是为了有个女人在他死后一直守着,都算得上是结阴亲了。
许子瑶登时大怒,找到父亲要求退婚,结果她这老父亲一口回绝:“做人岂能言而无信?已经收了刘亲家的聘礼,如何能够退婚?他家大公子还能跟你琴瑟和鸣,怎么不比韩俦那个死人强?”
韩俦当时在世人眼中,确实已经“死”了,她也对这个没见过两面的人无甚留恋,然而把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来换取好处,也真亏她这亲爹做得出来。许子瑶当即心冷,好在她心思机敏,当即就向许父告罪,并表示会好好待嫁,只盼望弟弟以后出息了不要忘了她。
毕竟也是拿她换了个国子监名额的。
许父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夸了许子瑶两句,还给了她六百两银子做零花钱。
瞒过许父之后,许子瑶一边装着认真待嫁,足不出户,专心刺绣,一边悄悄地让春华给她变卖首饰,换成银票和碎银带着,然后趁着天降大雪,带上钱悄悄溜走,离开了诚勇伯府,从此再也没能回来。
即使她想回,也是回不来了。逃婚之后许子瑶怕伯府派人追她,干脆乔装打扮在京城待了一阵,等风声过去了才离京。因此也知道,许父在她逃婚的第二天,就直接宣称家里大女儿得了急病不幸过世,连葬礼都未曾听闻。
许子瑶自己到京郊的寺庙里点了两盏长明灯,就孤身一人离开了京城,再也没有回过头。
回想从前,许子瑶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王氏说到底也是个后娘,哪怕许子瑶曾经年幼不知事,这许多年里一次次被冷待,也知道王氏靠不住。只是她还真没想到,亲生父亲也能这么干脆的卖了她,毫不犹豫。
许子瑶愣愣地看了许父两眼,在许父要爆发之前先发制人:“父亲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子瑶呢?母亲她根本就不想让我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