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然不喜欢她,但实际上还是个不错的男人,锅里给她留了半锅热水。
“这水我可以用吗?”吃力的拎起一边的木盆,月梅问道。
男人面无表情的点头。
月梅便不管他,打了水装好,想端回屋里的时候才发现吃力。木盆本身就不轻,里面又有小半盆的水,她只敢跳着走,哪里能端的动。
她看向男人,男人也正在看她。
“可以劳烦你帮我一下吗?”她说道,这才想起人家救了她,她还不知道恩公的名字,“我叫月梅,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眼底似乎有着一瞬的温情,月梅正等着男人答应,却见男人眸色瞬间变冷。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直接扭了头。
月梅懵了,她没干啥十恶不赦的事情啊,不就是问个名字么?
哦,对对对,他不能说话。
月梅以为自己是伤到了人家自尊心了,忙歉疚的道歉:“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所以才有此一问的。”本想说他不能说话,那会不会写字,可一想山野村夫,怎么可能会写字,于是越发紧张,“那,那我就叫你大哥吧,大哥你救了我,谢谢你。”
男人似乎气的不轻,半点没有回应的意思。
月梅也不敢再多说了,万一男人忍不住气,直接提起她给扔了咋办。
可是又端不动木盆,瞧着他一时半会怕是不会转身,便干脆坐在了锅门口的小板凳上。卷了袖子裤脚,直接把左脚放进了热水盆里泡上了。右脚伤的是脚脖子,手扶住包扎好的布,也慢慢的把脚放了进去。
冷倒是冷的,不过热水温度适宜,双脚一放进去,简直通体舒适。
男人听着哗哗的水声,没有转头,却是睁开了眼。
月梅。
她居然叫月梅。
乡野之地,突然冒出一个一点不像村姑的女子,而且叫月梅。
到底是谁派她来的?
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月梅洗好脚,见男人还背着身,也没敢再多说什么,更是不敢邀请他进屋了。倒了洗脚水,拎着木盆一跳一跳的回了茅草屋。
一夜哆哆嗦嗦,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
第二天月梅醒的很早,估摸着还不到辰时。一夜努力,此时被子里已经相对暖和不少,她本想再赖一会儿床的,却听到外面已经悉悉簌簌的有了动静。
赖在这儿住着已经够过分了,要是再等人家做好饭了再去吃,那就更过分了。何况昨晚上没吃晚饭,现在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为了避免一会儿吃不下去男人做的饭,月梅打算起来主动去做早饭。
她是和衣睡的,起来后适应了片刻才觉得好一些,随手拢拢头发紧紧衣裳,发现脚脖子疼的不太厉害了,轻微的用了点力,一瘸一拐的过去开了门。
男人已经起来了,正用着水瓢在淘米。听见动静动作不停,人也压根没回头。
月梅见他似乎又是要煮粥,不由暗想,莫非他只会煮粥?
昨儿吃的粥里有菜有肉,瞧着这人虽然住的不好,但吃的还不错啊。而且昨日在屋里她也查看到了,一个竹篾子里放了好几十个馒头,还有两大袋子米和面,这样的条件,不该总吃粥才对。
“大哥,我已经好多了,我来做早饭吧。”月梅说道,走了过去,“你在外头睡了一夜了,趁着这时间先去屋里暖和一会儿。”
男人停下动作,似乎想了一下,便放下了水瓢。
月梅心里一喜,立刻高兴的走过去。
除了水瓢里正在淘的米,旁边还放了切好的新鲜的小青菜,鸡蛋两个,烟熏肉一小块。这么多好东西,拿来熬粥可真是可惜了。
月梅忍着刺骨的凉,麻利的淘好米放到了一边,然后问男人,“大哥,我可以用着这些菜,做点其他吃的吗?我瞧着屋里有小麦面,我摊两个鸡蛋青菜饼好不好?我只放一点点油,绝对不浪费,这样吃可顶饿了呢。”
男人点点头,进了屋,转眼舀了小半瓢小麦面过来。
用眼神问月梅,够不够了。
月梅忙笑道:“应该够了,我只用吃一块就好,大哥可以多吃点。”
哎,身在屋檐下,比当初做丫鬟时候还惨。
男人没啥反应,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月梅听着好半天没动静,想着他怕是躲屋里暖暖了。这外头实在是冷的紧,也不知道昨儿一夜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可别冻着了。洗漱好后,想着这些,月梅手上动作便也快了,这儿只有一个碗一个水瓢。她先打了两个鸡蛋,青菜切的细细碎碎,加上面和水拌成面糊糊,最后按估计撒了一些盐巴。
舀了一点点的猪油,等油化了便倒入拌好的面糊糊,一个木头勺子一双筷子,月梅十来分钟的功夫,在艰苦环境下摊了四五张油饼。
香味扑鼻,月梅自个儿都险些要流口水。
一共摊了六张油饼,洗好了装面糊糊的碗,夹了五张油饼放进去,并着筷子一起送进了屋。男人显然也被香味勾引了,见月梅送了来,二话不说,接过碗筷就夹了一张,吹了两口气,咬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