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呆会那些“极具匠心”的日本菜慢吞吞地、一道道地上桌,无异于凌迟。
配上竺溥钦那张波澜不惊的冷脸,这招实在阴险!
包间柔和的暖黄色灯光衬得竺溥钦都变得有些和蔼起来,见苗央秧进来,破天荒地笑了,下巴一抬示意落座。
比起苗央秧抓耳挠腮的憨样,竺溥钦慢悠悠斟了酒:“这是爷爷酿的梅子酒,给了我和溥景一人一坛。溥景的那坛在你们婚礼上喝掉了。”
“吓咳咳咳!”苗央秧心虚地呛住,“我真的·····”
“唔——”竺溥钦轻轻敲了敲桌子,就把苗央秧吓得闭嘴,“饿不饿?先吃饭。”
这一顿饭吃得生无可恋,苗央秧想着”速战速决“,来一个塞一个,噼里啪啦地,硬是将高档的怀石料理吃成了转转小火锅。
“认真吃饭!”竺溥钦一直悄悄观察苗央秧,知道自己说话会吓到她,忍了忍还是出声提醒。
果然,就看到对面缩住不动了,眼睛红红的像只小白兔。
苗央秧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当初假结婚也是幼稚冲动,把事情想简单了。
这下子事情穿帮了,还偏偏对上是竺家里最难搞定、最让她害怕的竺溥钦。
这样一句家长般的“训斥”,让苗央秧眼睛泛酸,她快要哭出来了!
“试试这个。”竺溥钦夹了一块龙虾肉放在她嘴边。
苗央秧强忍着眼泪,委委屈屈地吃进嘴里,突然瞪大了眼睛:这这这····为什么要喂她?同一双筷子诶?注意点影响!
在苗央秧泪眼婆娑的注视下,竺溥钦依旧稳稳当当地吃完了最后一道料理。
“现在开始,我问,你回答就可以了。”竺溥钦饮一小盅酒入喉,慢条斯理地擦手。
那双手硬朗修长,指骨分明,擦拭起来莫名色情,会轻轻抚摸猎物柔软的毛,也会扼住猎物的脖颈致命!
苗央秧强压心头那股不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半年前,竺溥景想要违逆父母对他的婚姻安排,装出非你不可的样子同你假结婚,要你作他的妻子应付周围人,对吗?”
“是的。”
“他给了你长和市中心的两套房子和六间铺面,这段婚姻结束后还会有一笔现金,对吗?”
见对面人点头,他接着问,“多少?”
实在有些难堪,苗央秧说了数字之后,就见竺溥钦皱起眉头,露出一副“就这?”的严肃表情。
对他来说,应该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这点在他看来十分廉价的东西出卖婚姻吧。
“你是有预谋的。你一直在打听溥景的事情,知道他因为分手的事一直暗暗记恨父母,所以你趁机和他提了这笔交易,因为这样可以膈应父母,还可以让我的傻弟弟免去联姻,不会有家世相当的女人来压他一头,也好专心扮情圣。”
苗央秧惊讶于他竟然揣摩地这么正确。
苗央秧在旁观望了这么多年竺家的富贵荣华,不眼馋是不可能的。
尤其竺溥景这人,外人以为他同竺溥钦一样老谋深算、处事圆滑,不敢糊弄他。但其实经过苗央秧多年观察,发现他和他大哥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一个呢,被当成接班人严厉培养,另一个呢,被竺家人宠得幼稚冲动又天真,比竺溥真还过分,简直就是好骗的代名词。
苗央秧盯上他,提了这么个交易他也答应,就可以看出来他有多么不成熟了。
婚后,苗央秧想过把这段婚姻变成事实,但竺溥景傻傻地不上套,专心沉浸在自以为痴情的“莞菀类卿”游戏中。
苗央秧看得实在恶心,就不强求了,只想借“竺家二少奶奶”的名头拿到好处就远走高飞,开启离婚富婆的新生活。
当时想得挺美,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没记错的话,央秧,你应该一直在竺家名下的学校里念书。看来竺家的教育系统有够糟糕,没有培养你的道德感,也没有教你眼光要放长、志向要远大。”
“既然大家都是道德感低下的人,我不妨明说,”竺溥钦直起身来,强硬的气场一下子释放开来。
“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一切也都没有发生,但我有一些不甘心,”竺溥钦摸着苗央秧中指上的婚戒,慢慢地整个手笼罩住女人白腻的小手。
“你想要钱,我比溥景更有钱、更大方,当初你为什么不把目标对准我呢?”
······
等到反应过来,苗央秧鸡飞狗跳般逃离现场。
留下满室和风清音和一个肆无忌惮的轻狂男人。
“是什么让欲望变得疯狂
这并不复杂
也将不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