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休息室,苗央秧吓了一跳,满室的酒气,根源来自瘫在沙发上的竺溥真。
竺溥真平日不爱喝酒,今天这样的场合喝个大醉,很显然不是因为开心的事情。
“央秧,你来啦!这酒好喝,你尝尝!”竺溥真晃晃悠悠地要把整个酒瓶往苗央秧嘴里对。
苗央秧夺过酒瓶就冲门口候着的人吼:“愣着干什么?把这酒全撤了!”
一时间风卷残云,桌上的、架子上的空空如也,关了门剩下两人。
“行了,说说吧!怎么个为情所伤了!”
竺溥真窝在苗央秧怀里不肯抬头,语带哭腔:“没有情,哪会为情所伤啊?”
“那是怎么了?”
“有人觉得我有钱就是原罪,就因为我姓竺,所以就觉得我脾气差不知人间疾苦,才不是这样的好吗?为什么不看看我就一直否定我!”
苗央秧:·······无言以对
原来,竺小姐春心萌发,明恋着一个学长。但那男生不喜欢竺小姐,还为了躲她还和另外的女生约会。
竺溥真又是霸道又任性的千金脾气。你越不喜欢我,我就越有兴趣。每次男生去约会就大搞破坏。
最近男生又正在创业,要见投资人。
就在男生和一个美女投资人快要洽谈成功时,竺溥真以为他在约会又去搞了破坏,导致项目资金短缺,竺溥真知道他不会收自己的钱,所以托人给他这次晚宴的请柬,想帮他拓展人脉。
结果一晚上他都没出现。
竺溥真越想越愧疚,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就成了这副醉鬼样子。
“有那么喜欢吗?喜欢他什么?”
“嗯——”竺溥真醉醺醺地撑起身子,给苗央秧一个高傲不屑的眼神。
苗央秧:???
“就是这样,每次他这样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好心动,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啊这,你贱骨头嘛,人家都这么不屑了,你还跟上去?”苗央秧实在难以理解,竺溥真竟然是个抖m。
“没办法,人家就是喜欢他那样啦!呜呜呜”竺溥真闷闷地哭出声。
“没事,他没来这种宴会说明····额说明他人品很不错,不为金钱折腰,很有骨气。也间接证明了大小姐你看男人的眼光非常地厉害,不是吗?”毫无用处的夸奖让竺小姐哭得更加伤心。
苗央秧不知怎样安慰她,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为了钱都能“卖身结婚”的人,搞不懂这种有正宗白富美在面前却不心动的行为。
竺溥真还趴着哭。
“你小声点,小心把你妈招来!你妈以为你带了朋友在这里聚会让我过来招待,结果只有你一个人在买醉也太没劲了吧!”竺溥真哭的声音更大了。
“好啦好啦,是有多帅啊值得你哭成这样。”
“好帅好帅好帅,对了!高中时候有一次你应该也在的。”
少女怀春时候同密友分享小心思,尤其竺溥真见一个帅哥回来和苗央秧指手画脚点评一下,苗央秧很是好奇全市最好的中学里到底有几个帅哥。
所以,长和一中的毕业篮球赛,竺溥真带苗央秧溜进去带她见识小鲜肉。
但是当时露天体育场乌泱泱一片人,竺溥真原先在人群里开路,后来那男的进了球,观众欢呼涌动,冲散了苗央秧和竺溥真,苗央秧一人在人群中间什么也看不到,直到最后散场时,听人群低声讨论,才隐约识别一人背影。
个子挺高,腿很长。
女生激动地互相咬耳朵:“好帅啊!好帅啊!!篮球也打得那么好!”
苗央秧当时已经大二,正是向往熟男的时候,对于这样的白斩鸡身材不是很感兴趣就没有细看。
“搞不懂你,能帅得过你两个哥哥嘛?”
竺家基因十分优秀,她那公公人到中年,儒雅翩翩,风度非凡。竺家两少爷更是老天爷喂饭吃的好例子,竺溥真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很可能对帅哥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平平无奇。
所以,苗央秧对于她的审美或审丑能力感到质疑。
“哎呀你不懂,绝对是帅的,你要是见到了就知道了,别和我抢男人哦,我警告你。”竺溥真哭得烂醉还有力气犯花痴、警告人。
“瞧把你能的,喂!你是竺溥真诶,要什么有什么,干嘛搞到这样卑微。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你要搞清楚你对他的喜欢,是真的喜欢还是看他那么高冷得不到的那种好奇,万一你只是想玩玩呢?这样浪费你很多时间诶!”
“对啊,我就要搞清楚啊,那也要先得到才能搞清楚啊!”
说的也对。
“喂,你把我裙子都哭湿了。”竺溥真彻底昏睡过去了,苗央秧胸前湿了一大片,没法见人。
正好易凌玉进来唤两人回家。
“大嫂,我这裙子·····麻烦你帮我找件外套。”
易凌玉很快找了件外套过来,又吩咐助理将竺溥真送回家。
往住宅区的路上灯火通明,左手边还有长和市最昂贵的半山海景,苗央秧晃着身上这件过分宽大的衣袖,心里有些惊叹,大嫂作为贵妇圈流行指向标,难道马上要流行这种过分oversize的大衣吗?
现在自己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诶,苗央秧乐呵着。
细腻的质感摩擦着未被礼服遮掩的皮肤,慢慢地,一股毛毛的感觉攀上整个脊背。
又来了又来了!虽然这个别墅区出了名的隐秘安全,风水最佳,但苗央秧同这里八字有点不合,有时候老是觉得像被人在暗处盯着。
明天一定要再去找大师算一卦!
易凌玉进了门,见竺溥钦站在落地窗前,突然想起来:“溥钦,忘了和你说,央秧衣服湿了,我把你那外套给她披着了,明天会让工人拿回来。”
竺溥钦端着水杯,喝尽最后一口水。
宽肩窄腰迎着一盏黄光,从白衬衫里透出来,是很极品的异性身材。
易凌玉对此并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情,纯粹出于对美的欣赏。
她见竺溥钦转过身来,野狼般的眸子在昏暗中也发亮,可能是今夜饮酒的缘故。
“哦?怎么湿的?”竺溥钦放下水杯,手背到在身后暗暗摩挲。
“还不是真真又为情所伤了,抱着央秧在那里哭,还是老样子,顶多就是这次眼泪多了点。”易凌玉伸着懒腰,道句“晚安”上了楼。
竺溥景拿出那枚戒指,回想着楼梯间的对话,轻笑出声。
这夜,大星湾的风温柔地刮。
半山伫立的叁幢高级别墅里,五个人,四盏为情所困的灯光。
剩下的一盏灯光旁,有人正在发信息:“大师,明天有空吗?帮我驱下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