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茱萸也连忙起身,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说道:“娘,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儿,我们好去接你啊。”
“茱茱,你快别起来。”栾母直接越过栾良砚,一把扶住陶茱萸,朗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在娘眼里,茱茱才是亲生的,儿子我是捡的。”栾良砚笑着嘀咕道。
“臭小子,说啥呢?”栾母瞪了栾良砚一眼,而后将他拉到眼前细细打量,“嗯,没瘦,茱茱倒是瘦了。”
敬国公老夫妇瞧着床边的三人,笑得很是欣慰,看来栾母对他们的孙女是真的很好。
“茱茱,老夫人说你有身孕了,娘跟你说啊,女人有了身孕后……”
栾良砚含笑地看着他娘,细细跟陶茱萸讲怀孕时要注意的事,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他这才问道:“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栾母接过茶杯,润了下嗓子,笑道:“自从接到你的信儿,说茱茱找到了血缘亲人,我便想着来看看。凑巧前段时间有支商队要来京城,我就跟着一起来了,稍微打听一下,便找到了这里。”
这时,齐老夫人走了过来,握着栾母的手,感激地说道:“亲家母,这丫头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是好。”
说完,敬国公老夫妇对着栾母,弯腰拜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栾母一把扶住了两位老人,“茱茱这孩子,我喜欢得紧,我们家木箪能娶到她,那是他的福气。再说了,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说啥谢的。”
闻言,齐老夫人笑道:“那可说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也别跟我们两老家伙见外。”
“不见外,不见外,我这人最不见外了。”
“那好,你们先聊着,我们去安排一下府里的事儿。”
待敬国公老夫妇出去后,栾母坐在床头,拉着陶茱萸的手,慢慢说起了家里的事儿,栾良砚也搬来一张凳子,靠坐在床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等孩子出生了,你带他回上滦河村瞧瞧,让他记着他的根儿在哪,”栾母小心地摸了摸陶茱萸的肚子,“而且你以后回去了,也不必再担心你二嫂给你甩脸色,她现在可温顺的很。”
听到这儿,栾良砚的眼神闪了闪,陶茱萸反倒有些奇怪地问道:“二嫂她咋了?”
“你们进京后,你二嫂见你们在城里置办的那套宅子空了下来,便吵着要搬进去住,我也懒得拦她,便让她自个儿去了。谁知,她没住两天,又跑回了村儿,而且也不知是撞客了还是咋地,整个人性情大变,每天不吵不闹的,安安分分地干活儿带孩子。”栾母笑得甚是满意。
陶茱萸怀疑地看了栾良砚一眼,见他有些躲闪地摸着鼻子,心下便了然,但也没点破,只是笑着说道:“平子还那么小,离不开娘,二嫂知道悔改,这是好事儿。”
“可不是。”栾母点了点头。
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她有些唏嘘地说道:“你还记得陶秀儿吧?她现在过得可惨。”
听到陶秀儿的名字,陶茱萸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了?”
“你们在浔阳城也住过一段日子,应该知道王家吧,这陶秀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姑娘家,跑去给王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王子杰做外室。”
栾母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王子杰后来娶了房媳妇儿,那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就差没把陶秀儿给折磨死。后来王家与人做生意,被骗的个倾家荡产,而王子杰也不知与什么人起了冲突,被人打坏了命根子,还搭上一条腿,整个人就这么废了。”
闻言,陶茱萸看了栾良砚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哟,这还不是最惨的,”栾母砸了咂舌,接着说道:“王子杰自从没了那玩意儿,整个人变得暴虐无常,对陶秀儿非打即骂,后来家里揭不开锅了,便把陶秀儿赶出去接客赚钱。我出门儿的前几天,听说那王子杰掉到粪坑里淹死了,王家便说是陶秀儿克死了他们的儿子,直接将她送到青楼里去卖了。”
“陶秀儿的父母呢?”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陶家父母当初对你那么狠,对陶秀儿确实没话说,他们在城里倒夜香,想赚钱将陶秀儿赎出来。”
陶茱萸也不得不感叹,天道好轮回,陶家与陶秀儿当初那么对她,还想将她卖去青楼,没想到落了这么个结局。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齐晚月从墙缝里,瞧着外面张灯结彩的,便冲来送饭的人问道。
那人嗤笑一声:“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还有啥没交代的吧。”
临出门时,那人又回过头,笑道:“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家大姑娘有身孕了。所以就说啊,老天还是有眼的,那种心思歹毒的人,是绝对没有好下场。”
闻言,齐晚月只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一脚踹翻了食盒,拿起里面的碟碟碗碗,对着墙壁使劲儿砸了起来。
过了半晌,齐岳氏见齐晚月有所冷静,便将她拉到角落里,低声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只要能见到靖南王,一切都好办。”
“娘,你手里真有靖南王地把柄?”齐晚月小声问道。
“那是自然,”齐岳氏摸了摸胸口,“当初我就是用这件东西,要求他弄死齐和安,让你进敬国公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留了齐和安一命,否则哪有这么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