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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想攻略我 作者:风之克罗地亚

    他腮帮鼓动似在忍笑,然而无用,不一会尚余就咧开嘴唇嘿然笑出声来,“这种假惺惺的话,亏你能说得出来。”

    “我不原谅,我为何要原谅?”楚衍面无表情地答,“抛开前世还有今生,仇上结仇无法化解。过去之事,必有了结。”

    “好,必有了结。”尚余眉开眼笑地回,他手指一勾剑光出鞘,冷然光芒紫电交加,激起了好一片灵气荡漾。

    剑尖向外锋芒在手,也激起了尚余的斗志与信心,他冲一旁呆立的韩青一点头说:“还请韩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这一声呼唤过后,女修才痴痴缓缓地有了回应。她黑亮眼睛都是呆滞的,似两颗雾沉沉的珠子,好一会才有了神采目标。

    韩青没有回答,她只是缓慢地点下头,仿佛她这颗头颅似有千斤重。

    既然答应了就好,以一敌二且有仙器压阵,如此就算十拿九稳。

    尚余轻缓从容地笑了,又一字字说:“希望楚师兄不要介意这点,我们以多欺少,也是迫于无奈啊。”

    “纵横天下无有敌手的楚师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楚师兄,谁见了不害怕不心悸?”

    楚衍伸指一抚刀锋,他手指擦过的地方,都有寒芒冷光绽出,“随你。”

    这两字话音一落,刚才微阴稍暗的天空,已然彻底地黑沉下来。

    不知何处而来的雷云密密聚集,被风推着一涌上前,不一会就笼罩得方圆万里无有日光。

    风气云涌惊雷炸响,咔嚓嚓的雷鸣声直直灌进耳朵里,炸得人浑身一哆嗦,忍不住捂住耳朵。

    太上派外齐聚的长老们,也都免不得齐齐抬头望向天边,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惊惧与惶恐。

    这一战非同小可,楚衍来者不善杀上门来,他们倒不知尚殿主能不能取胜。若是尚殿主胜了还好,若是败了……

    已然有人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突如其来的异象,不只让整个太上派跟着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万里之外的玄奇山上,白衣修士闭着眼打坐,如同一尊石雕般线条完美,无有生气。

    他已经这样坐了很久很久,此时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李逸鸣目光一扫,就落到了天边,阴云密布雷电交加,似有好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三股庞大可怖的气息直冲天际,一股青白一股蓝紫一股赤红,缠斗不休互不相让,激荡得天边云气错乱不清。

    韩青,尚余,楚衍。李逸鸣不用细想,就知晓三股气息来自何人。

    怎么会,楚衍为何如此莽撞,一个人又无帮手,就冲上了太上派?多蠢多傻多冲动!

    白衣修士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抖衣袖立刻起身,可想了片刻之后,李逸鸣又缓缓地坐下了。

    既已成局,尚余定有周全准备,绝不许外人打扰到这场对决。纵然他杀上太上派再破开阵法,最后怕也晚了。

    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一直在犹豫徘徊,不知该以何等面目怎样心态面对楚衍。

    于是就这样逃避不前,不想碰面虚度时光,直到这残酷现实让李逸鸣骤然惊醒。

    大概从始至终,他都是这样无能为力的。

    沉默着听那人谈话看他意气风发看他眉目绽光,而自己呢,永远置身事外无有勇气。

    长长睫羽抖动一下,覆住了那双悲哀难过的眼睛。脆弱与孤独只如蝴蝶般停留了一瞬,李逸鸣再抬眼时,仍是目光冷澈无有悲戚。

    短暂的惊动之后,他还是一尊无表情不会说话的石雕,就连眉毛都不会因此抖动一下。

    太上派,清寂院落满是风声涌动,肆意暴怒撕扯一切,卷得三人袍袖飘荡杀意凛然。

    他们三人谁都没有动,周遭的一切景物却是模糊的晃动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一道道深黑裂痕缓缓绽出又迅速收敛,依稀可见千万点星光闪烁其中,飘忽玄妙如有灵气。

    嗡然声响四处蔓延,一声比一声更短促,搅得人脑袋生疼神魂震颤,似乎血肉灵魂都要被这暴虐声响撕碎扯烂。

    天边也有云气狂乱,刚刚凝聚成形又瞬间被瞬间撕烂,反倒显出了阴云下的天空,是诡异的血红青白蓝紫,三色交织互相排斥,时而聚合时而飘荡。

    渐渐地,三种色彩有了分别有了变化。蓝紫主动与青白凑到一块,齐齐前进碾压,逼迫得血红只能蜷缩在天空一角,越来越小越来越渺茫。

    无数修士都见到了天空中的异象,他们蜷缩在洞府中,都不敢放出神识查探情况,唯有躲躲闪闪凭借肉眼望一望状况。

    轰地一声,远处传来了震动声响,竟激得大地震颤房屋晃动。

    绝不可能是地震天灾,但凡有灵识的修士都能分得出,那是大能修士斗法时的余波震颤,动摇了大地余波蔓延千里。

    在哪,是谁,为何?

    每个人心中都有数不清的疑问想法,但他们唯有抱着头牙齿打颤,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都不知如何分辨明了。

    以往也曾有练虚修士斗法,打得天昏地暗万物无光,然而都没有这种令人害怕的异象。

    那些斗法只是浮于表面的,似被风吹皱的池塘水面,瞬间就能平复。

    唯有这次震颤,来得格外激烈又令人害怕。好似他们身处的这方世界,都被盛在一个浅浅窄窄的小碗中,碗口碎裂水流向外,时刻都有毁灭的危险。

    稍稍停息过后,又是第二次震颤来了,晃动得所有人都站不住,他们颓败无用地倒向地面,甚至久违地嗅到了咸腥的血腥味。

    那股血腥之气蔓延在鼻端,久久不肯消散,更让他们心中惶恐无所依从。哪里来的血腥气,该杀了多少人性命,才会化为实体,让他们都有所感知?

    许多人嘴唇颤抖面色苍白,他们已然在想,自己何时会死因何短命,莫名其妙就被卷进这等灾劫中,谁不觉得憋闷委屈?

    “楚师兄,你为什么要逃呢?”尚余不轻不重叹息了一声,“你看你,往哪躲不好,非要逃到这处小千世界里,害得一整个世界的凡人都因你送了命。”

    已然无人能看清他们三人的身影,唯有三道流光飞速流窜显现,时而碰撞时而交错,一道道余波都自此荡漾开来。

    悄然平息片刻后,整片天空都跟着炸裂了崩坏了,没有太阳也没有月光,流火如雨落向地面,大地瞬间分崩离析。

    不管是凡人的城池还是秀美山脉,在这巨大灾劫面前,全都无力抵抗,脆弱得宛如一捧流沙,松开手后就无法聚揽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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