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作者:亡沙漏
文案
这是一部书写我大高家如何重新崛起、与八方穷屌大战,最终将他们踢出朝堂、肃清国府的血泪史,歌颂了高富帅的血统与尊严,抨击了列国游士的阴险与尿性。在这里,我要诚挚地感谢我国国君对我事业上的支持,为了报答他,我决定将他的名字刻在我家吃饭的鼎上。
——容国上卿·王朝清河伯·高长卿
这是一部书写我大高家如何在一代之中涌现三位王后,并在将近半个世纪中主导了国君枕席的艳情史。集中体现了我家兄长欲娶妻而不得的悲惨命运,控诉了我国国君的残暴与无道。谢谢御史秉公执笔,谢谢谢谢!
——容国费地司城·高栾
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思念有多深……我的好兄弟!你是战场上最美丽的花,请在我身边无忧无虑地绽放吧……我的好兄弟!终于射出来了呢……我的好兄弟!你里面好紧啊……我的好兄弟!等等我……一起……我的好兄弟!
——容国国君·姜扬
爱臣太亲,必危其身。
——容国执政正卿·丞相·卫阖
啊呸!给孤家活埋了那群死基佬!
——容国公子·姜止
食用说明:角色们逼格甚高,性情真挚,因此即使是正常态也让人觉得贱瞎狗眼,时不时有杀人、放火、绝食、触柱、触槐、自刎、伏地大哭等过激行为,尿性严重,且经常有人成功。对话基本不逃离高中语文课本的蹩脚翻译范畴,中二之严重骇人听闻。总之,这就是相当逼逼的一篇文。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长卿,姜扬 ┃ 配角:高栾,燕白鹿,高妍 ┃ 其它:腹黑阴鸷受,正气攻
编辑评价:
家道中落的高长卿砍了欺辱姐姐的堂兄,正值走投无路之时,听闻天子驾崩,太子回国都必经平林。他思忖着天下易主,高家的天也当变一变了,于是设计“无意中救了太子姜扬”。姜扬敬重恩人高长卿,更因其举手投足间的风范爱慕非常。只是高长卿一心重振家业,为姐姐与太子牵线,甚至于下药迷惑,却不曾想,阴差阳错间,竟是自己与姜扬共赴云雨…… 这是一部书写贵族子弟高长卿如何重振家业、肃清国府、立足朝野的血泪史。不同于古风味颇重的风格,本文情节紧凑,人物很独特,多面的性格充分体现了人的矛盾性,是一篇略带调侃的正剧。作者用通俗易懂的话语传递着两千年前古人忠贞直爽又挚诚的真性情,透过幽默诙谐的文字,使得古人略带迂腐的性格也格外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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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之章】
第 1 章
天色暗了,看起来要下雨,同僚们纷纷放下了手头的鹅翎,准备回家去,高长卿也只能任命地把竹简垒到一边。时间总是不够,他哀叹。这几年在郡府里做抄书吏,让他只能挤出很少的时间来学习。
他本来打算今天将西府军的名册誊抄完毕,以便挤出更多的时间去研读政令书简。但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他没有办法做完手这费时费力的工作。因为西府军的名册,很特别。
按照周天子的古制,中原诸国自古以来只有上、中、下三军,三军将士由国人轮流服役,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查阅三军名册,只要翻检户籍,看看今年是哪家哪户摊派上徭役,出了几个男丁,就可以了。
但是西府军不一样。因为西边战事越打越紧,国君采纳丞相的谏言,专门征招军队,驻扎在西面边境。所纳将士不论出身,从卿大夫家的庶子到犯了罪的奴隶,只要孔武有力,有心报国,都可以不问前事,加爵一等,成为国之干城。他们平时屯田,战时戍边,尽数归入军籍,全家可免徭役,与其他户籍分类归档,直接上交国府。
这样做,免去了他们所有的后顾之忧。这支军队经年累月专心武事,战斗力比三军之中的上军还要强,与彪悍的岐人打了十年,非但没有让出寸土,还学会了岐人的马上功夫,是卫相的一件大功劳,但却让高长卿这等郡府小吏很是头疼。原来西府军中多是强人,屡屡有开小差的,国府因此将军户名册送到临近几个郡,让书吏誊抄副本,这样一来,各郡在逮捕流民之后可以更快确认是不是西府军,然后遣回。接下来的事情谁都知道。军法严苛。
“可怜啊可怜!”他看着手边那叠竹简心生怜悯,“你们为国家出生入死,却像犯人一样被严加防范,国人一提起西府,总当你们是强人!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啊。仅仅是十年以前,出征还是如此荣耀的事。各地封君带领封臣组成军队,他们熟悉自己的军队就像熟悉自己的孩子,他们也绝不会怕死,更不会弄出这些繁琐的公务文书……他们靠强力,靠威严,靠礼仪来约束自己的军队,如手指臂,长胜无忌……” 高长卿望着自己浑圆的鹅翎,突然出手按在砚台中。啪嗒一声,鹅翎折断了。
这堆积如山的竹简,这严苛冷漠的法度!自从十年前变法以来,全国各处都是这样精细、僵硬的法令。那些法家,他唾弃已极。但是,偏偏他的工作就是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誊抄他们高高在上的命令,他喘不来气。
同僚们面面相觑,看着他阴郁的脸色,突然扑哧笑出了声。他们互相递着眼色,嘻嘻哈哈推攘出门,将他一人剩在房间里,然后开始对他议论纷纷。高长卿听得一清二楚,脸上却没有半点动容,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襟。他的衣袍十分华贵,是十年前国都流行的样式。他坚持不穿书吏的衣袍。因为这个,他的同僚们不喜欢他。当然,还有很多别的事情。
但是高长卿不在乎。他同样也不喜欢他们。
那些下等人……
他们天生是抄书的料,他不是。他跟他们,不一样。
高长卿的父亲是曾经的丞相。而这整个郡——平林郡——都不过是高家封地的一小部分。从周天子的时代开始,高家的家主就是这里无上的主宰。高长卿走出房间的时候依稀想起,小时候,父亲也许还带他来过这里。
只是当时他坐着轩车驷马,大概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个小地方。
但现在,他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书吏。
他看着昏暗的庭院,伸出手去探了探雨。长年在昏暗的灯光下抄书,让他的眼神不大好使。他还没有放下手,郡丞从面前经过,看到他哎呀了一声,拍了拍脑袋:“长卿啊!”
高长卿向他作了个礼。在郡府里,他是长官。
郡丞快步走上台阶,面有喜色:“长卿啊,刚到的消息,国君驾崩了……若是新王继位,郡中要向国都举荐人才,这是个好机会啊!”
高长卿苦笑:“我叔叔……”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咽回了肚子里。
郡丞了然,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啊。年轻人就应该去外头走走,我是不愿你在这小小的平林郡被埋没啊!”说完似乎不忍再看他出现在这昏暗的庭院里,叹了口气走了。高长卿动容,不禁向他的背影俯身长拜。
那么,就最后再试一次吧。
这一天,高长卿回家比寻常早了三刻钟。幸好高妍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她赶到门口,在油腻的围裙上擦着手,将弟弟迎进来:“我还怕你淋在雨里呢!”说完进屋端出一鼎肉。屋子里立刻飘满鲜香的味道。高妍招呼弟弟快吃,脸上却不自禁飘上愁容:未婚夫带来的肉不多了,不知道吃完这几顿,几时还能再吃上呢?
高长卿却随手抓了一个面饼咬在嘴里,跳上土墩,在房梁上仔细地摸起来。屋子很大,却只在中央燃着一个小火盆,四面八方都透着一股寒气,房梁更是冻得像冰一样,高长卿感觉手都被冻粘在了上头。但是他很快就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高妍站在底下仰着头,脸色一变:“长卿,你拿家主印做什么?”
高长卿跳下椅子,故作轻松道:“给我们那个好叔叔送去。”
高妍伸手就去抢,高长卿把手擎高,一手顾自抓着面饼咬。高妍蹙着细细的柳眉:“别胡闹!”
“不是胡闹。”高长卿挡开她的手,“我要将家主印卖给高国仲。”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高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立刻就更用力地去掰他的手,“我们的叔叔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么!他抢都来不及,你还送他去!父亲在天之灵,会原谅你么!”女人说到早逝的父亲,眼里浮起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她力气不如弟弟,便坐到土墩上哭起来。
高长卿何尝不心痛!这个家主印,是父亲留给他仅有的东西了。父亲死后,他年幼无知,见高国仲一副坦诚正气的模样,竟把家财尽数交付给他打点。谁知那个叔叔暗地里却将主家的田材私相授受。等高长卿回过神,家中的家臣、良田以及田客都大抵落在了他手上。这时高国仲便开始原形毕露,对他姊弟百般刁难。只是他城府颇深,做的事旁人挑不出错,只有长卿姊弟晓得那番有苦说不出的滋味。成年之后,若不是避无可避,高长卿从来不与高国仲走动,即使遇上,也从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
但是今天他不能。国君新丧,新君当立,又一轮举荐迫在眉睫。高氏在国中是累世公卿,即使现下境遇糟糕透顶,也是平林郡的大户,可以左右当地清议,决定郡守举荐的人选——只是真正在家中掌权的不是他这个宗子,而是他的叔叔高国仲。若是高国仲愿意帮他,他便不用成日抄书,可以直接去往国都为官,大展宏图。高长卿知道高国仲心胸狭小,不会凭白便宜了他。但是高国仲并不是无懈可击。
上次高国仲托辞他年幼,问他索要家主印代为保管,他气极,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掴了他一耳光。高国仲表面上宽宏大量,暗地里却与郡中通气,把他整得极惨,自他五年前进郡府做书吏以来,都升迁无望。这一次他想通了。是啊,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钱财、名头,那都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他在国中拼出一番作为,何愁宗族有一天不会重新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