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犹在眼前,到如今史家一个小女子视荣府为无物。
一斑可窥全貌,史家对荣府姿态昭然若揭。
元春暗咬银牙,史家尽然过河拆桥,且别怪我绝情,釜底抽薪!
淡淡一笑,元春起身从案后走了出来,在史湘君面前停住:“你指控石芙蓉傅瑾瑜,可有证据?你最好拿出可新证据,否则,你就是诬告!诬告反坐,你当记得!”
史湘君此刻绝望透顶,反而无所畏惧了,她冷哼一声,撇开脸去。
此刻,史湘君心里恨死了志大才疏的石芙蓉,堂堂郡马府嫡长女,权势熏天忠顺王爷之外甥女儿,在宫中爪牙遍布,竟然连贾迎春那个小小庶女也摆不平。
如此草包,还还敢妄想下任国母,我啐,蠢货!
嘴里啐一口,深受刺激史湘君竟然呵呵傻笑起来。毫无畏惧对上元春:“证据?当然有证据,我亲耳听见算不算,我认得那下手太监算不算?”
元春追问:“那个宫里太监?”
史湘君昂头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们?我要见皇后娘娘,否则,我绝不招供。”
元春冷笑,看眼黑衣人。黑衣人便呈上托盘笔墨纸张:“把你方才所言写下来。”
史湘君嘿嘿冷笑:“我若不写呢?”
元春道:“不写?那就请你去那井底躺一躺,时间正好对的上。三日后,崇敬殿那口枯井就会出现一具发臭尸体,至于谋杀元凶,我依然有办法追查出来,比如那一日跟你一起秀女,你说我把它们一个个吊起来抽鞭子,她们会不会招供?如此,我依然可以追出石傅二女。”
元春讥笑道:“怎么样你是愿意活着作证,还是愿意躺倒井底发臭呢?”
史湘君顿时崩溃了:“我不要死,我不要被丢进水井了!”
黑衣人再次捏住史湘君喉咙:“是死,还是写?”
史湘君眼睛再次鼓突成了金鱼眼。
再次获得自由史湘君老实了,竟然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不仅交代其中一个太监曾经跟随惠妃左右,还对太监体貌特诊做了仔细注解。然后,史湘君伏地磕头,痛哭流涕:“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的家人!”
黑衣人冷冷上前,毫无情绪捏住史湘君手指划了一刀,然后,捉住她在每一张供状末尾按下血指印。
元春接过供状吹了吹,折叠收起,一声讥笑:“别人倒霉,上赶着踏上一脚,轮到自己,怎么就熊成这般?”
“果然好门第,好威风!”
史湘君愣愣瞅着元春,若有所思,他想不通了,这人何故这般在乎自己踩踏贾迎春呢?
蓦地,她眼眸一亮,死死盯着元春。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正当此刻,黑衣人果断出手了,他手起掌落,史湘君一声痛呼不及出唇,人已经瘫倒地上。黑衣人回过头去,冲着云春一抱拳:“请示女史,这人如何处理?是废掉,还是丢去井底?”
第27章 脱胎换骨
黑衣人声音平淡无波,那种轻飘飘,毫不在意的语气,似乎不是决人生死,而是在说吃饭喝茶一般些微小事。
落入迎春耳里,无异平地惊雷。
瞬间,迎春如坠冰窟,直觉得浑身汗毛,一根根竖起来,每一个汗毛孔里,都在飕飕,飕飕冒寒气。
曹颖虽然变成贾迎春半年有余,努力适应一个贵族小姐的日子,对这个社会弱肉强食深有了解。
可是,二十二年生活理念与认知,已经渗入骨髓,并不是三月强制修炼就可以彻底清除。
曹颖旬日也说什么‘杀人偿命’。可事到临头,让她亲眼目睹人命在眼前消失,且这人还是跟自己血缘相连,一起长大的姐妹。
哪怕这人很不好,很混蛋,哪怕方才迎春还在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一旦付诸行动,哪怕不是她亲手动手,她依旧心惊肉跳,魂不守舍,不忍心。
人命毕竟不是鸡鸭猪狗,哪里能够一生气说一句杀了,就真的摆上砧板给剁了?
极度恐惧让迎春浑身抖索的不成样子,上下贝齿捉对掐架,亏得杜若有先见之明,一早捂住了迎春嘴巴。
回头却说元春,虽然这十年间,她替曾经太子夫妻解决过无数麻烦,帮着太子从众皇子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太子,直至今日登基称孤。
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可是今日,她因为迎春在侧迟疑了。凝眉间,元春眼眸从迎藏身之地一睃而过。
那眼神清冷透彻,似乎能够穿透墙壁,看透人心。
迎春吓得腿杆子一软,整个人见水面条一般,瘫在地上。
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了呼吸。时间也停在这一刻,密室内一阵死寂。
就在杜若捂住迎春嘴巴右手酸软了,被捂住嘴巴迎春憋闷得心脏差点炸裂当口,元春声音终于响起:“送回去吧!”
黑衣人微顿,道:“女史,这不合规矩!”
“哦!”
元春喟叹一声,眼眸闪了闪:“那就折了她的踝骨,再点了她的昏睡穴,在她归家之前最好不要清醒!”
折了她的脚踝是给迎春一个交代。
借牛还马,理所当然。
她当日踩伤了迎春脚筋儿,那就折断踝骨还债吧。
至于史湘君归家之后事情,自有史家自己约束,想来史家不会任由史湘君把全家拖入死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