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以不是死人呐,她能感觉不到皇帝动qíng吗?他的手抚在她rǔ上,她没想过会被男人这么摸,心里的恐惧和屈rǔ说不出来。可是她自打进宫就受过训诫,遇上什么事儿都不能大惊小怪。她伺候的不是普通人,一句话一个动作,必须得小心应对。趁着这当口脱身,不动声色的,大家的面子都保住了。她披着袍子拿手绢蘸水,绞gān了搁在他额头上。明明伤感着的嘛,可看见皇帝这傻样子,她又忍不住想笑。这不是阅女无数的一国之君,是个毛头小伙子吧!她拍拍自己的脸,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娇羞哪儿去了?她怎么那么想借机嘲笑他呢!
皇帝扫透了脸,有点讪讪的。这也太邪xing了,他又不是没碰过女人,怎么在她跟前跌这么大的份子!他这人爱较真,非得总结出点经验教训来。他想可能是源于半遮半掩的那点魅惑吧!以往翻牌子,后宫的女人们都是脱光了直接送到他chuáng上的太直接,少了闺房里的乐趣。按部就班的幸,除了完成任务什么都不算。至于现在或者因为她不是旁人,她是素以,是他的心头好。可能她还迷糊着,他这头里不知不觉早已经泥足深陷了。越在乎越紧张,稍有点风chuī糙动,他堂堂的大英皇帝就成了这模样。
我瞧主子上火,是因为捂得太热了。素以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热过了头也不好,中医说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看来您不冷了,那奴才就给您值夜吧!您睡,万一有个豺láng虎豹的,奴才好立马叫醒您。
他根本不接受这个提议,你办事光顾眼前?这么冷天儿,后半夜你坐着试试,管叫你冻脱两层皮!再说柴禾不能一直烧,得省着点用,这么说你懂不懂?
素以腹诽着,她不是怕他自苦吗,倒叫他洋洋洒洒的一大通。她嘴上不好反驳,只是跪着探头瞧他,哎哟,您的鼻血这是止住了?
皇帝碰了个软钉子,翻着白眼瞪她,她装出很无辜的表qíng来,您别瞪我呀,奴才一片忠心向明月,您要误会我,那我可委屈死了。
少废话!皇帝脾气不大好,非得叫我磨嘴皮子不可?
她有点怕,他生气了,这可不是好玩的。麻溜儿脱了袍子一连声应着,您有伤呢,别躁,奴才这就来。
她重又躺在他身侧,本想隔开一些距离的,他不声不响的,仍旧把她搂在了怀里。素以悄悄抓紧了jiāo领,实在觉得这样很让人矛盾。眼下相依为命,本来不该想那么多,可是他总能让她心神不宁。她以前不认人,心也大,没谁能走进她心坎里来。后来他调她到御前,朝夕相对着,他的人像桩子一样打进她脑子里。她对他,除了主仆的qíng义,应该还有别的不可言说的感qíng。比方看见他就觉得踏实,听见他的声口就觉得安稳。主子他就是根定海神针呐!她以前独来独往不倚仗任何人,现在遇上点什么,不自觉的就会想到他。不过他机务忙,眼里未必有她这个傻宫女罢了。
他不说话,只是圈着她。她在他怀里心跳如雷,没敢动,就那么紧密的贴着他的身子。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唤她。她时时警醒着,规规矩矩的答应,是,奴才在。
他犹豫了一下,我想和你说,皇帝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但是只要下决心,想办成一件事并不困难。
她闷在他胸前,他身上的沉水香熏得她晕淘淘的,她说,奴才都知道,主子肩上有重担,主子的心也是ròu做的。
他把胳膊紧了紧,素以
嗯。她驯服的贴着他,主子,奴才这会儿是大不敬呢。
他捋捋她的发,胡说,你救驾有功,是大功臣。
她傻傻的笑,这么的就是救驾了啊?怪道朝廷里大员多呢!
皇帝的下颌在她额头蹭了蹭,朝廷里大员是不少,但多半是有识之士。剩下的,开国时候祖宗出过力,世袭罔替,是得福于祖荫。
我知道。她喃喃着,主子仁慈,是个念旧的人。
皇帝笑了笑,四九城里有话儿说,老买卖不养三爷。可是朝廷偌大的摊子,不养也不成。
她好奇的抬起头,三爷是什么爷?
少爷、姑爷、舅爷。他抿嘴笑,唇角有浅浅的梨涡,意有所指,这三种爷难伺候,说不得骂不得,往后咱们的买卖行可要仔细喽。
她嘟囔了声,是我的买卖行。
跟我分得这么清?他微低下头,几乎和她面贴着面。
素以退缩了,想避让开,他的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把她仰脸的角度固定在那里。她吓得不敢看他,唯听见他细微的耳语,咱们也算共患难了。她还想打岔,他嘘了声,女孩儿嘴笨点儿也可爱的。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两片温暖柔软的唇便贴了上来。像秋狝那天的晚上一样,只贴着,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可单是如此也叫她害怕,她颤了颤,想退开,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他慢慢的啄她。似乎吻了还不够,她任何一点的反应都不愿意错过。他看见她晕红的脸颊,紧闭的眼睛,愈发高兴。半撑起来,俯身细细的感受那点触感,把心填得满满的。
素以迷蒙的睁开眼,主子
他嗯了声,亲她的嘴角,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喜欢她,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回事儿,没有粗鄙的冒犯,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互动,他也觉得欣慰快乐。
可惜她的感觉不一样,她有些抗拒的推他的肩,惊惶的嗫嚅着,您别
皇帝决定无视,他在盘算,如果有了实质xing的进展,也许她会爱上他,愿意留在他身边。他的右手覆在她左胸上,轻车熟路的找到原点,微微一掠,转而去揭她的右衽。这时伤痛早抛到后脑勺去了,qíngyù是最好的解药,麻醉一切现实当中遭受的痛楚。
她不敢反抗,把头扭向一边。胸口微凉,她抑制不住的打起了摆子,心道这下完了,看来免不了这一遭。她艰难的咽口唾沫,脖子上的筋蹦起老高。他又来吻她,嘴唇沿着她的颈项蜿蜒而下,她定了定神,横下一条心说,主子不能停,奴才也不怪您。奴才今儿承雨露之恩,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奴才愿意侍候主子,只是请主子不要声张,这件事天知地知,过后就撂下,算是主子对奴才的荣宠,成不成?
她这样说是心甘qíng愿的吗?不过是为奴者无可奈何的屈服。她的立场很鲜明,即便扯上关系,该走还是要走。皇帝的心凉了一大截,他支着肘垂头丧气,是我叫你为难了。把她的衣襟合拢起来,虽不舍也不能再留恋了,否则他在她眼里是个什么?仗着身份巧取豪夺的混蛋吗?不能留下她,他要这一夜有什么意义?无非是把这美人觚磕出一道裂fèng来,害了她的下半辈子而已。他躺回去,替她掖了掖毡子,是我不老成,我欠考虑,以后再也不会了。
素以背过身去,本来还在为逃过一劫庆幸着,听到他的话,心里徒然不是滋味起来。认真论,主子真是好人。如果他是那种兴之所至就大马金刀的贵胄脾气,她这会儿早就连渣都不剩下了。可他没有这么做,却叫她更加伤感。
她觉得愧对他,支吾道,主子您难受的话,奴才还给您用手
用手?皇帝简直要苦笑,以后一直用手吗?他叹了口气,这次没带宫眷是失策,也许回到紫禁城就好了。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想得他临幸?他有那么可悲吗?非得用她的手?
他阖上眼,现在才发现脚腕上隐隐作痛。试着动了动,使不上劲儿,不过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她又转过身来,怕他发火,怯懦的扯扯他的衣袖。他乜了她一眼,还招惹我做什么?
她缩回手,无话可说,一脸凝重的低下了头。
她这样的神qíng也让他动容,皇帝觉得自己没救了,一开始明明那么讨厌她,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动了百样心思,最后煮熟的鸭子飞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愤怒,反倒有种成全后的松快。
你不是自愿,qiáng扭的瓜也不甜,我不是那样急色的人。他示意她过来,后半夜冷,别当我吓唬你。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素以也明白,这种事,只要爷们儿用qiáng的,她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还是乖乖的听话,千万不要触怒他。
皇帝探身拿起一根劈材扔进火堆,砸中了烧透的木炭,火星子四溅。他回过身密密把她包裹住,仰头看外面,黑dòngdòng的,间或有雪片飘进dòng里来,不知是势头减弱了还是转了风向。
主子,明儿他们该找来了吧?她偎在他怀里说,您的伤不用药怕是不成,流了那么多血,经不住耽搁。
他没言声,其实希望随扈的人来得别那么快。难得和她这样亲厚,错过了,往后大概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58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御前侍卫不是吃gān饭的,大雪封山,他们大军开进,一人一把铁锹就能铲出通天大道来。找到圣驾的时候,万岁爷他老人家在收拾孢子皮。那个伴驾的宫女儿吃ròu正吃得香,对于他们这么快到来感到惊讶。
万岁爷脚受了伤,一路颐养,回到紫禁城时还不能正常行走。这趟是个意外,主子没叫往太皇太后跟前传,怕太皇太后担心。恰逢外邦进京纳岁贡,只说忙着召见使臣,北方的雪灾也要善后,万岁爷抽不出空,稍过两日再进寿康宫给皇祖母请安。
瞒得住别人的耳朵,瞒不住密贵妃的眼睛。琼珠一回宫就上她表姐姐那儿告状去了,满心委屈的进了储秀宫,踏进门槛,看见贵妃穿一身洋红银线团福锦缎长袍,头上戴着金镂空蝠寿扁方,抱着她的叭儿狗,正坐在南窗底下晒太阳呢!
贵主儿还有闲心抱狗?琼珠站在炕前,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您还蒙在鼓里,我都替您着急。
密贵妃歪着,带了米珠护甲的手在狗头上慢慢的捋,瞧她一眼,有点丧气,我这儿有劲没处使,万岁爷回銮,他谁都不见,叫我有什么法子?你怎么说?成事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