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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血残骸的肃杀之气,雾蔼锋芒渐现,殷红遍地,我用力拽着父皇的手,却终被他无qíng的甩开,紧握着长剑便冲了出去,直到他倒地,乱刀还在抽割他的全身,血ròu模糊,体无完肤。
    父皇,父皇我呢喃低吟,全身忍不住的抽动颤抖。
    小姐,小姐?声声焦虑的呼唤由最初的细微逐渐变大,变清晰,是谁在喊我,是云珠吗?
    缓缓睁开眼帘,古色古香的屋子,沁人心脾的味道,眉微微蹙起,记得那夜与温静若闲聊到很晚才回屋。才推门就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最后就什么都记不起了,是迷香!
    才惊觉,猛的从chuáng上弹坐而起,戒备的盯着始终立在chuáng头因担忧而猛瞧我的姑娘,沙哑的问,这是哪,你们是谁!
    小姐莫怕,这是卞国的丞相府。
    我们是丞相派来伺候您的,我叫兰兰,她叫幽糙。
    笑容甜美,眼神清澈,她们并不像有心计之人,我也渐渐放下心里的戒备,随即又想到什么,全身变僵硬,依稀记得晕倒之前有人唤我做馥雅公主,等等如果这里是卞国的丞相府
    带我来这的是卞国丞相?我茫然的盯着她们略带紧张的问,希望能从她们眼中找到一丝虚假欺骗,却不想她们gān净毫无杂念的目光很肯定的回答了我的问题,这是真的。
    最后一丝期待破灭,双唇微颤,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位卞国丞相,正是我曾经的未婚夫婿,连城。
    天下分为亓国、卞国、夏国三个qiáng大的国家,以及多数突然崛起却又被这三国轻而易举歼灭的小国。
    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亓国乃三国中实力最为qiáng大的国家,不论兵力、财富、领土、民心都是夏、卞二国无法比拟的。而卞国的领土虽不及亓、夏二国多,但是军队的装甲资源为三国最qiáng,不论从统军战术规划还是作战方略地势优劣来说都像一堵铜墙铁壁,令qiáng大的亓国多次yù拿不下。而夏国早在五年前便臣服于亓国,与之签定二十年不jiāo战之契约,其国虽为三国最弱,却也民生安乐、百姓丰衣足食,直到一年前,夏国的一场惊天兵变,将所有夏国子民带入水深火热之中。
    在夏国臣服于亓国的第五年,一位自称卞国丞相的连城秘密来到夏国,他要求卞国与夏国一同联手灭掉亓国,平分天下。而夏皇早就不甘愿每年奉送白银布匹,割让领土受亓国压迫,当下便应允,还与其定下婚约,夏国皇帝最疼爱的馥雅公主嫁与卞国丞相连城为妻,修订邦盟。
    而我,正是夏国的馥雅公主。
    这一切都是如此秘密进行,却不知为何会走漏风声,传到亓国耳中,皇帝大怒。父皇则受天下万民所不耻,瞬间民心背向,千夫所指。当亓国皇帝正yù派兵攻打夏国,却不想,夏国竟然自己开始内乱。夏国皇帝的亲弟弟,我的二皇叔淳王竟然领着群臣与二十万jīng兵锐甲直bī昭阳门,以荒yín无道、听信jian佞、宠幸权臣的莫虚有之名bī其退位,他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并没有束手就擒,反而奋力抵抗,最终被乱刀砍死于甘泉殿,夏国皇后也因此徇qíng而切腹殉国。
    夏国,一夜间易主。
    原本我逃不过此劫,幸得夏国第一高手弈冰,他将以绝世轻功带我逃离皇宫,而淳王却要斩糙除根,生怕chūn风chuī又生,一路上派杀手阻杀我们。虽然他是夏国第一高手,但是面对如此疯狂的追杀还是险些丧命,况且他还带着丝毫不会武功的我,我有好多次都要他不要再管我,否则他会送命。他总是说,皇后娘娘于他有恩,他是决不会丢下她的女儿不管。
    最终,在第六次追杀中,弈冰再也坚持不住了,我以为我们会死在那些杀手的倒刃下,却被一个领着众兵来到夏国的亓国王爷救下。
    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说,馥雅公主是吗,我们谈笔jiāo易如何。口气如此肯定,也许是被他眼中的自信满满所吸引,又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与他开始了一笔jiāo易。
    他用半年的时间将我变成亓国两江盐运使的女儿潘玉,我只需听他命令办事,其它都不必多问多说。直到一个多月前金陵城传来一个消息,太子与诸王选妃。我原本该在苏州等待下一步消息的,却被卞国的丞相弄来这里,醒来的云珠若发现我不见了,她又该如何焦急的寻找我,祈佑若是知道我失踪了,那他的计划会不会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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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国的六月与夏、亓两国相比格外酷热,每每兰兰与幽糙停下为我打扇的手,我便会热的满头大汗,全身燥热,脾气也一天比一天火bào,而我的火bào并不是只因炎热的关系。
    我来到丞相府就像只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整整五天,我只能与兰兰、幽糙见面聊天,不让我离开听雨阁一步。我很想当面问问连城掳我来丞相府的目的,我现在早已不是夏国的公主,与他的婚约也就作废。他为何还要抓我来卞国,难道是为了拿我jiāo给夏国皇帝换取些利益?
    每每问起身后如影随行的兰兰与幽糙,她们丞相哪去了,她们永远只有一句,丞相很忙!我就不信他能忙到晚上不回府就寝。
    于案前提笔写下两句突发其感的词,一撇一纳,苍劲有力,一丝不输于男儿。为我打扇的幽糙伸长脖子瞄眼我写的词,轻轻吟讼道: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qíng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小姐的字真是炉火纯青,出神入画,鬼斧
    我轻放手中的貂鼠花梨木毛笔,无奈的打断兰兰她滔滔不绝的谬赞,别夸了,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你们主子为什么迟迟不肯露面相见?
    我当为何不允许人靠近听雨阁,原来是金屋藏娇!原本微闭楠木门猛然被人推开,一阵风过,将我刚写好的词chuī起,飘飘转转好些圈,最后无qíng的躺在地上。
    一名妙龄女子柳眉倒竖的瞪我,莫名其妙的瞧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心下奇怪。
    兰兰与幽糙因害怕而瘫跪在地上,身躯隐隐颤抖不止,夫人!
    原来是连城的夫人,难怪我会在她怒气之余察觉到她眼中带着黯然神伤之态。
    她压下隐隐怒气,渐步bī近我,上上下下将我扫了个遍,你是谁,为何会在听雨阁?
    那就要问连城了,是他将我掳来。在她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观察她,肌如白雪,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国色天资,风雅犹绝。
    她眼帘一阵涣散,眉心深锁,动了动嘴角还想说些什么,却有个比她更快响起的声音,谁让你来这的!语气虽平静无起伏,却暗藏冷凛。
    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风眼。那双带着贵雅之气的瞳目仿佛如璀璨的星钻,闪闪耀眼。我相信世上也只有他才配的上倾世美男四字,也正因为他令女子汗颜的容貌,一年前我只是远远扫过他一眼便深深记住了这个卞国的丞相,连城。
    有胆子藏,没胆子让我知道?她冷哼。
    灵水依!很有威胁xing的三个字由他口中吐出,显得如此自然,我也感觉到这是bào风雨来前的征兆。
    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而闹矛盾,便提步cha进他们中间,yù劝阻他们继续争吵。她却不领qíng的将我推开,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依旧跪在一旁的幽糙扶了我一把。
    别放肆!他的语气越发凌厉,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你敢凶我,我立刻要皇兄免了你的丞相之位!
    现在我学乖了,站在一旁望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确实挺有意思,还记得一年前父皇允婚时他还没有妻室,一转眼就娶了个凶悍的妻子,从言语中听出这位叫灵水依的姑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卞国皇帝的妹妹。
    直到她泪凝满腮跑出听雨阁后,这场争吵方停歇,只见连城将兰兰与幽糙屏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未待他缓过因方才争吵而疲倦的心绪,我就低声责问他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关着。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他神色平常,看不出qíng绪,见他温然一笑,我不禁看呆,人说女子倾国倾城,可现在眼前着位男子却是有着倾国之貌。
    我早在一年前就不是了。我纠正他话中的错误。
    你父皇与我立下的婚书还在,何来不是之说?
    无言的瞪着他,手心传来丝丝冷汗,心下更有着惊慌与不知所措。我只能沉默面对他,否则他一怒之下将我的身份bào露在卞国,势必又会引起二皇叔的追杀。在亓国,我的任务还未完成,在那,我还有想见的人。
    放我回去!
    如若我说不呢?
    求你了
    我近乎低声下气的恳求着他也未博得一丝的同qíng,依旧将我禁足在听雨阁,两个丫鬟就像我的影子紧随不放。我几乎要被她们折磨出病来。心qíng也日渐低落郁闷,最后gān脆就连续几日几夜都不说话,也不理她们,她们也只能无奈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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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如寒磐,新月娟娟,提起湘裙蹲在听雨阁偏庭后与曲桥连着的池塘,碧水映皑月,袅袅烟波起。光影映残姿,身后的两位丫鬟依旧挺立在身后,盖过了我的倒影。伸手拨弄起碧水,涟漪蔓延,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打碎,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做着同一件事。或许是真的太无聊,我只能用这件事来打发无聊的夜。
    自上次灵水依来闹的那次见过连城到现在已经又过一个月,其间我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他肯露面是我实在受不了这样囚禁式的禁足,乘她们两不注意之时不故自身的安危,朝那棵离高墙最近的桐树上爬,想由那逃跑出去,可是脚底一个不留神就整个人重重的摔下去,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他这才大发善心的来瞧了我一眼,幸好摔在糙堆里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我的腰闪着了,一连在chuáng上躺了五日才勉qiáng可以下chuáng走动。想来也傻,就算我出了听雨阁又怎样,丞相府还有更多的守卫,我又如何出去。
    我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几天为了表达我对连城的不满,竟然开始绝食,不论兰兰与幽糙怎么劝我,还是连续六日不吃不喝,导致休克而去,当我醒来时对上他一对沉郁与无奈的双眼。他说,你真的很想死?你不要复国了吗?你要妥协了?只因他这句话,我重新拾起碗筷,将一口口白饭往胃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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