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和皇上她要选择谁,肖雪真的不知道,她真的一定要选择吗?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她两者都拥有,若是问题出现了,她再选择,未尝不可以。
晚膳的时候,赵澈心qíng显然不佳,肖雪问他出了什么事,赵澈目光冷冷地看她一眼,今天去哪儿了?
肖雪心里一突,赵澈和太上皇关系不好,他自然不希望他去找太上皇,肖雪浅浅一笑说,皇上,我一直在宫中,哪能去什么地方?今天在花园碰上太上皇,他正在下棋,我便过去打了声招呼。
坐了一个时辰,打什么招呼要这么久?赵澈冷声问。
肖雪娇俏一笑,皇上,你生气了?太上皇比我爹爹都老呢,雪儿是不会看上他的,您放心。
赵澈瞪她,肖雪嘻嘻地笑,她就有那种本事能让赵澈的脾气烟消云散,他是那么在乎她的喜怒哀乐,总是被她所影响,今天乍然一听肖雪和太上皇在花园坐了一个时辰,他没来由的生气,他觉得太上皇一定会在肖雪面前说他的坏话,这感觉让赵澈很不自在,很愤怒。
谁知道肖雪却笑着打趣,他心里稍微安定,莫非真的是他太过敏感了吗?
皇上,您多长时间去给太上皇请安一次?
没空。赵澈答非所问,却告诉肖雪一个事实,能不见就不见,估计他登基后就没见过太上皇。肖雪也没劝赵澈去看太上皇,她没那个立场,再加上赵澈心里怨恨着,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赵澈沉声说,以后少见他。
为什么呢,太上皇说你许多好话哦。肖雪笑得甜蜜,赵澈却是一字不信,那人会说他好话,怎么可能,他是bī着他退位的,他能说什么好话给他听。
肖雪抿唇,皇上不信就算了。
赵澈眯起眼睛,仿佛是小孩子很想要眼前一块糖,却故作高姿态,很不屑的摸样,怎么看都怎么可爱,肖雪忍住笑,赵澈果然问,他说了什么?
肖雪笑吟吟地说,太上皇说你很负责任,虽然xing子冷了点,人还是不错的,会打仗,还会下棋,又有魅力,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这话当然是她乱编的,可肖雪也看得出,太上皇是骄傲的,有赵澈这么一位孩子,父亲总是会骄傲的,只是他没说出口罢了,她说得也不全是胡话。
只是揣摩太上皇的心思说的罢了,主要是赵澈能开心,如此便好。
他真的这么说?赵澈显然还不信。
肖雪点头,皇上,他真的这么说。
赵澈低着头用膳,没再说一句话,肖雪莞尔。
太上皇还真如肖雪所建议的,才过了两天就带着两名侍卫出宫,据说是要趁着自己身体硬朗游历天下。赵澈自然不反对,也想到可能是肖雪这鬼灵jīng,所以太上皇才突然出去游历。
他没责备肖雪,他们父子心结很深,在宫中彼此都不舒坦,他出宫,赵澈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日子平平和和地过了一个月,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中秋节,宫中有宴会,赵澈同样是宴请一品以上的官员,可带家属进宫,一同享受中秋佳节,肖雪自然盛装出席,进宫一年来,她已经很熟悉陪赵澈出席这样场面了。并无一丝不舒服,中途喝多了,百官也是酒过三巡,君臣同乐,肖雪想要醒酒,带着如意和绿珠出去chuīchuī风。
八月十五的月亮很园,花园里的夜jú开得漂亮,肖雪忍不住多停留欣赏,无意中听到一名将军和北堂镇南说起皇上要撤四郡的事qíng,肖雪呼吸一下子紧绷,示意如意和绿珠不要做声。她们站在月门旁听。
北堂镇南说,皇上前几日召见我们几位大臣说要撤四郡,这件事已经着手去办,只怕反弹会很大,不知道四郡会不会造反。四郡已习惯了郡王是皇帝,对朝廷诏令根本不放在眼里,皇上真想收复四郡,怕是很困难。
大将军说,此事穆将军提过,以皇上的意思是赶尽杀绝,把四郡的郡王暗杀,群龙无首,再慢慢派人收复,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北堂镇南说,这手段太过激进,怕会引起更多反弹,皇上习惯了在沙场上掠夺,征服,可四郡不一样,若是四郡反弹造反,内战随时会爆发。
大将军说,就为了这件事,皇上最近都在寻思怎么解决,四郡脱离南国太久,真怕不容易收复,到时候必定会大动gān戈于南国不利,秘密杀害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肖雪听得浑身冰冷,中秋的月光清疏,晚风徐徐,她却出了一身冷汗,皇上要废除四郡,暗杀郡王和世子?难怪最近他总是深深地看着他,有一些愧疚,也有一些不安,更有一分冷酷,她总是琢磨不明白为何如此,如今听他们说皇上打算暗杀郡王和世子,最快地把四郡收复,她全想明白了。
赵澈是觉得对不起她,所以那般愧疚,可这又是他必须要做的事qíng。
他是皇上!
肖雪手心出了一层汗水,她害怕。
赵澈毕竟是皇上,她只是他喜欢的女人,且还不是最爱的女人,他不会为了她妥协什么,肖雪越想心中越是害怕,太上皇的话历历在耳,仿佛就在昨天。他问她,若是皇上和北郡,你选谁?他似乎比她更早地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他似乎更早地看出她和赵澈的问题。
北郡和皇权始终是相冲突的,肖雪哪怕不懂政治也知道,且北郡是四郡之首,赵澈若下令暗杀,北郡首当其冲,他第一个暗杀的就是她的哥哥,她的爹爹。
肖雪步伐有些踉跄,如意慌忙扶住她,绿珠惊讶地问,郡主,相爷说的是真的吗?皇上要杀了郡王和世子么?
如意摇摇头,示意绿珠别说话,别在煽风点火,肖雪受不住的。
肖雪心中悲苦,我是北郡的郡主,也是南国的皇后,我该怎么选择?
如意说,皇后娘娘,随心就好,别太为难自己。
肖雪苦笑,她不能当成不知道,明明是知道了,她不能置身不理,那是她的亲人,肖雪头疼yù裂,一想到北郡和皇上作对,她就难受。
她回到宴会时,已过最**,酒过三巡后,百官有少许醉意,赵澈牵着她的手坐上来,骤然抿唇,雪儿,你的手怎么如此冷?是不是chuī风了?
肖雪看着赵澈,目光温和,他脸上的怜惜是真心实意的,肖雪含泪笑起来,皇上,你怎么能在一边对我柔qíng蜜意,一边却拿刀砍向我的家人。
288(4030字)
肖雪勉qiáng一笑,赵澈蹙眉,并未多问,没多久便让人散了场,他和肖雪一起回未央宫,肖雪今天尚是好好的,心qíng愉快,又和他说笑,出去chuī了风醒了酒她的qíng绪就变得沉重。出了什么事qíng?赵澈并不明白,肖雪回到宫中,让绿珠去给她弄一盘酸甜山药。
这是北郡的特产,肖雪今晚吃得不多,突然想吃这道点心。
赵澈在一旁安静地看奏折,却迟迟没批阅一个字,心中仍有疑问,为何如此,怎么会如此,肖雪怎么了?赵澈心中很明白,肖雪不是一个qíng绪崩溃的人,她的qíng绪总是处理得很好,很少有动怒的时候,她生气的时候,常是一句话都不说,其他的倒也还好,赵澈只是不知道她为何生气了。
雪儿,出了什么事qíng,为何心qíng不好?赵澈实在忍不住,问肖雪何事。若换了几个月前,他定然不会如此关心肖雪的qíng绪,可如今却是十分关心,担忧,怕她有事闷在心里,委屈了自己。
在赵澈心里,肖雪是值得喜欢的女子,她年纪小,对自己一片痴心,热qíng可爱,单纯善良,又是一枚开心果,他赵澈长这么大,从未体会过有女人如此爱他。
他很珍惜肖雪,珍惜她的所有,因为这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柔qíng蜜意,不是伪装,也不是因为他是皇上,只是因为他是赵澈,肖雪的男人。
肖雪微笑过去,皇上,我说了,你定然不开心,若是不说,只是我不开心,所以没必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赵澈点点头,如此说来,倒是真的和我有关,听了什么让你不开心,是纳妃的事qíng吗?我说过,不会纳妃,你可以相信我。
肖雪自傲一笑,对于纳妃这一点,我自然信你,你看你上哪儿去找像我这么爱你的女子,且有这么国色天香,你要什么我都有,你还有闲qíng去找别的女子吗?
她说得自信,自傲,赵澈却是莞尔,他很纵容肖雪这样的小骄傲,一点都没觉得过分,他的女人就该这样子。
那又是为何?
绿珠把酸甜山药端上来,赵澈不喜欢酸,他的饮食中几乎没有酸气的东西,这甜心他是不吃,肖雪却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忘记赵澈刚刚的问题。
赵澈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可能xing。
纳妃的事qíng,肖雪从不曾和他闹过脾气,肖雪也不是轻易闹脾气的人,她有很好的修养,对他又是百依百顺,他不开心她会照单全收。
那是为何呢?
只有北郡,只有在北郡的问题上,肖雪会和他翻脸,他曾经无疑提过北郡拥兵自重难管理,其实是一件无心的话,当然他潜意识也觉得肖冰过于桀骜不驯难驯服,语气中难免重了些。肖雪摆出自己的礼仪,一本正经地反驳了她,又解释自己哥哥的脾气,他哥哥是怎么样的人,不会背叛南国。且很尖锐地指出朝中一些问题,言下之意让赵澈把自己的旧部处理好,否则没资格指责别人。
肖雪是一名刚柔并济的女子,可刚可柔,她温柔的时候可以如水如月,她刚硬的时候如冰如铁,也没给赵澈面子,因为赵澈碰触到她的底线。
她的父兄是肖雪最后的底线。
赵澈当年有一批跟着他一起打江山将军,如今赵澈坐稳了江山,这批将军自然是骄傲,自满,且自认为功劳大,个个不逊,到处惹事,有时候都没把赵澈放在眼里。
穆将军就是一个例子,提拔自己的亲人,排斥贤才,弄得兵部一片乌烟瘴气。穆将军还有胆子让穆云霓进宫找肖雪,又敢跪地,明着委屈,实际bī迫让赵澈纳妃,可见他多自认功高盖主。
他的确又是赵澈的左右臂,赵澈刚登基,自然无法收拾他,若是收拾他,旁人会说狡兔死,走狗烹。对赵澈的名声,地位都会有不利的影响。
赵澈已让紫衣侯和北堂镇南尽力遏制,有时候仍有一些事力不从心,只能暂时纵容着他,当他是宠臣。所以赵澈指责肖冰时,肖雪觉得自家哥哥一直忠心,就是xing子不羁了些,又没犯错,北郡兵qiáng马壮又不是他的错,那是北郡的特征,男人威猛,好战,那是地界养出的英才,怎么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