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念,花未拂不知自己是不是病了,也不知是不是魄灵珠坏了,离人心上田,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风度翩然的白衣公子。
这些年来,虽然也有时候酒醉兴起,可他没有碰过一个人,他对那个白衣公子的情意似乎已经不是魄灵珠可以牵扯住的。“世言大人,世言大人,我的珠子难受。”他拥有魄灵珠和惊世的蓝颜,不老不死,身在花家,家境富庶,衣食无忧,他似乎是人人都羡慕的对象,可在萧世言死后,他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他捧着虚无幻镜,但愿镜子里出现萧世言的面容,可接下来镜子里显现的景象使他震惊万分。同样是在天枢,相同的事情居然再一次发生了,他有种预感,未来的花家又要因为这些乱|伦断袖之事而闹得鸡犬不宁了。他绝不允许他和久长辛辛苦苦稳定下来的花家再一次毁在花家的某个断袖公子手里,绝不允许。
花家平淡的日子一如既往着,花久长代表着天枢花氏,频繁出入各个世家之中,而花未拂决心已定,势必改变未来花家的走势。
他凭借魄灵珠,进入到虚无幻镜之中,魂穿百年。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很快就知道了那两位断袖公子的身份,一个是天枢花氏的嫡公子花零,一个是玉溪江氏的落魄公子江复。
朝忆担心花未拂的安危,虚无幻镜极通灵性,他很可能会遭到虚无幻镜的反噬的。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嫌命长。”偶然一次从虚无幻镜中脱身,朝忆看花未拂的表情,他似乎并不高兴,“这个江如练,妄想害死我的花零。”
家主该不会是魔怔了吧?朝忆退后两步,这个性子柔和的小侍从不敢多言。
再之后,先前经常冷漠着一张脸的花未拂就变了,他习惯性地撑着伞,那身压抑的墨玄青被换了下来,连花久长也颇为诧异,暗中询问着朝忆,是花家出了什么好事吗?
朝忆讪讪地摇着头,论起办事能力,这个小侍从根本比不上夜寻,花未拂多次出入虚无幻镜,他只有劝说的份儿,根本不知花未拂在做什么。他能够进入花家接近花未拂,仰仗的东西只不过是个跟夜寻相近的名字罢了。
朝忆习惯了守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但这一次,情况似乎很不妙。花未拂是受了虚无幻镜的冲击被逼退了出来,鲜红衣裳倒在地上时像极了一朵花儿,只是人人争相一睹的惊世蓝颜被晒伤了。这让怕事的朝忆极为担心,连忙上去扶住了他,“家主,你怎么样?”对于虚无幻镜,朝忆并不了解,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扶着身边的朝忆勉强站住了脚,脸上的烧伤痕迹在逐渐消失了,他闭上了双眼,感受得到魄灵珠在自行愈合伤口,他开始感觉到饥饿了,缓缓拭去了嘴角的血迹。“不行,我需要再进去一次。”花未拂无法放心,无处可安心。
什么?朝忆硬气了一回,拦在那面镜子前,“家主,不可,不可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就再也出不来了。”朝忆担心,更何况他受了伤,脸色发白。
花未拂满脑子都是那个可爱的白衣公子,无数次幻想着爱人可以回到自己身边,可每一次都是在做梦,甚至有时候梦都梦不到。他咬着牙,眼眶湿润了,花零也是个和世言大人一样可爱的小公子,“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错到如今,我已经失去世言大人了。”他抬头看着拦着他的朝忆,摇了摇头,“不想他再失去爱的人,我一定要弥补这个错误。”舍却生命,也在所不惜,花未拂幻出夺命伞,再一次进入了虚无幻镜。
朝忆守候在虚无幻镜前面,耐心又焦急地等待着。
不过许久,那束红光又被打了出来,待到朝忆上去查看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气息极度微弱,“家主,家主你别吓我,你醒醒啊,家主。”
时日过去没多久,醒来的红衣公子最后一次进入了虚无幻镜,待最后一次走出虚无幻镜时,他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身体极为虚弱,刚走一两步就摔倒在地上,闷声吐了一口血,把正好过来给他请安的花久长吓到了。
“爹爹。”
“哈……”花未拂疲惫地倒在地上,在鬓上垂落的一缕墨发中,他看到了一根刺眼的白头发,天知道他内心有多欢喜,天知道他对情爱恍然大悟时,心里是何感想。他终于知道,什么是情爱了,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个死人了。
随后的时日里,花未拂没说过一句话,就连一直离不开的血,他再没沾染,只静静地一个人靠躺在床榻上,头发中夹杂的白发越来越多了。他眼角多了两条细小的皱纹,这一切都向花久长证明着爹爹赖以生存的魄灵珠不见了。
很快,花久长请来了息氏后人,传承息氏医术的息家公子,应该知道如何修炼魄灵珠的,也应该能救好爹爹。天真的花久长满怀期待地守候在床边,花未拂不吃不喝,不哭不笑,同样也让这位年轻公子愁眉多日。花久长跟着息氏公子借一步谈话,自诩世代医家的公子冲着花久长摇了摇头,随后告辞离开。
“帮我救救爹爹。”花久长的希望破碎了,屋里传出咳嗽声,他无暇送客,便焦急地先进屋了,“爹爹,爹爹。”他从小就跟花未拂最亲,面对爹爹这番病容,他隐隐觉得大事不妙,哭个不住,“我不想爹爹离开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回爹爹吗?无论什么事我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