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往里翻,成不成功就是看运气了。
不过他是谁?
运动健儿闻小弛!
这世上还真没有他翻不过的墙!
闻弛站在盒子边上,利落地一蹦,两个手臂便轻松地撑在了盒子边沿。
随后他两条草编的小短腿在下面轻轻一跳,迅速踩到盒子壁上,便想依靠摩擦往上爬!
可惜昨晚常小岁值夜时,闲着没事,虽然不敢动里面的东西,却是特别殷勤地用上好的桂花油,将这个盒子外面好好保养了一番——
于是原本胜利在望的闻弛,双脚——其实也根本没有脚,就是两根草编的小粗腿下端——却十分无助地从盒子壁上慢悠悠往下滑。
挂在盒子壁上的闻弛,脸色几变,不甘示弱地蹬蹬蹬又往上蹭了几下。
可是无论他多努力,以前就没能阻挡自己下滑的趋势——
直待到他双手力气逐渐耗尽,他整个人又是“啪叽”一声,狼狈地贴着盒子壁摔了下来。
落地的那一瞬间,闻弛的脑袋都是懵的。
在以前,他一贯是体育运动的佼佼者,别说是这种十厘米不到的小盒子了,就是三米高的围墙,他爬起来也是轻轻松松。
可是现在——
虽然境况不同,但是闻弛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嗤——”
尤其身后还传来一声类似轮胎漏气般刺耳的嘲笑声,那里面幸灾乐祸的味道,简直像一枚针,重重地扎在了闻弛那脆弱的男性自尊心上。
闻弛跪趴在那里,胸膛一股一股的,越想越来气。
随后他看也不看对方,爬起来就又是一蹦,胳膊重新撑到盒子壁上,双腿继续刷刷刷往上蹬!
他就不信了,他能翻不过这个小盒子!
乾承帝坐在那里,胳膊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托着下巴,就那样看着那个用干草做的小人偶,与那盒子较上了劲。
它两个小胳膊巴拉在盒子上边,撅着屁股,小短腿蹭蹭蹭蹬得比谁都快。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简直像是要把那盒子给蹬破了似的。
乾承帝越看,嘴边的弧度便越大。
看到后面,乾承帝为了忍笑,连身体都微微发抖起来。
终于,在对方又一次快要跌落时,乾承帝憋着笑,万分仁慈地伸出手,在对方那小屁股上轻轻托了一把。
那小人还挺有劲,就着他这一托,一个用力竟还真的给它翻了进去。
只是等到对方在盒子内站定,幽幽回过头来看向他时,乾承帝诡异地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很快乐的样子。
正有些迟疑,却见那小人在盒子里又是一蹦,一勾手就触到了盒子顶盖,然后竟当着他的面狠狠盖上了盒盖!
乾承帝微一愣神,随即便大笑起来!
第5章
听到殿内鲜少出现的爽朗笑声,常安的眉头就是重重一跳。
随即在下半晌几位要臣觐见,乾承帝让人将盒子带走时,常安看着那盒上的盒盖,又特地让常小岁重新将那围帘叫了来,想了想又嘱咐了几句:
“走路时避着些人,若真有人拦着你,便说是我让你办事。若再不行,便即刻退回,万不可让人伤了那盒中的物事。即便冲撞了贵人,事后也有我给你担着。”
常小岁十分高兴地应了声,便又带着人郑重其事地稳稳端着那盒子走了。
有了他师父的嘱咐,常小岁更加小心了。
路上看到舒贵妃熏芳宫的人,他立马带人就远远绕开了。
那熏芳宫的几个小太监还想追,常小岁却赶紧一边双手端得稳稳,一边脚步走得飞快。
眨眼间绕过一个拐角,那些熏芳宫的小太监眼前就已经没了常小岁一行人的身影了,只能在那里恨恨骂娘:
“果然是常小狗的人,溜得比谁都快!爷爷不就是想打听点消息吗?有必要这么把爷爷们当洪水猛兽?”
常安站在那里目送常小岁一行人,思忖片刻,又朝自己的另一个徒弟常明招了招手。
常明跟常小岁不同,几乎是常安从小带大的。
待在常安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常明人不止是机灵、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更是熟读诗书,对各种旁门左道亦是精通一二。
“刚刚殿内之事你也瞧见了,”常安垂眸柔声说道,“你亲自去打听一番,看看这样的——要如何伺候,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们这些伺候人的,自要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妥当了,又要揣摩着主子的心意,将主子不曾想到的地方也细思审慎一番。
常明闻言微一点头,之前的惊异早已一点不剩地收敛了起来,随即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带人去了宫外的昭狱。
从昭狱出来,常明虽然依旧面色带笑,可心中并不轻松。
他坐于马车之中,看着一旁摆着的一个盒子,面色沉沉。
此时的闻弛对这些事情都一无所知。
这段时间,闻弛除了日常给皇帝打打拳,偶尔耍个脾气逗逗对方之外,基本都待在盒子里。
作为恋爱能手,他当然知道一味讨好,只会让新鲜感迅速消退。
虽然现在情况不同,但是作为宠物也还是要想办法维持新鲜感的。
另一方面,他对于自己的现状其实是有些焦虑的,所以一有空就在琢磨着以后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