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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绿你想留着便留着,你记得错再不能犯第二次。”警告完,西罗转头看向娇芙:“过几天会有牙婆来,到时你早些过去挑丫头。”
    缺了丫头得补上,还有好些姑娘少了丫头,这事都得西罗解决,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眼娇芙放在桌子上的匣子。
    等人走干净听不到脚步声,倚绿彻底松了口气,却低头不敢面对娇芙。
    倚绿垂首磕头:“姑娘,是我的疏忽导致姑娘遭人设计,请姑娘责罚。”
    “你起来吧。”娇芙目光沉静,语气平和,听不出怒色。
    倚绿被娇芙搀扶起身,抓住她的手急忙辩解:“姑娘,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见娇芙自始至终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倚绿是真的慌了神。
    匣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镯子,说帮姑娘拿东西是她怕被卖进勾栏,情急之下扯出来的谎言。
    桌上那只金良阁的匣子,还是姑娘前些天看她喜欢送给她玩的,这些天她用来装碎银子放怀里了,谁知今日以这种方式拿出来。
    “我知道。”娇芙拉起倚绿,“记得我十二岁那年,被人冤枉偷了银子,别人都不信我,只有你一人信我,所以我信你。”掀开她的衣袖,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全是伤痕,她松开倚绿,转身往内室去。
    就在倚绿以为娇芙厌恶她的时候,娇芙从内室出来,手中拿着药膏,让她坐在她旁边,轻轻替她抹上,擦了一点点温柔地问道:“疼吗?”
    原本没有掉一滴眼泪,就连遭受惩罚的时候都没有喊疼的倚绿,此刻被娇芙一问,眼泪刹那间落下。
    “疼……”
    娇芙抬首看了眼倚绿,语气稍稍严肃了些:“疼不丢人,现在疼就能记住下次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她说话时动作依旧温和,替倚绿抹完药将剩下药膏全都给她,叮嘱她:“这药很好用,你记得每日涂抹,不会留疤的。匣子在西罗面前露了脸不能再给你了,下回去金良阁再替你向她们家掌柜的讨要一只。”
    倚绿憋着泪,姑娘即便知道匣子里的不是镯子,还是愿意替她隐瞒下来,冒着可能遭罚的风险,赌西罗不会要求开口检查匣子,没看着她被送到勾栏。
    “姑娘……”倚绿捧着药盒,站在娇芙身旁欲言又止。
    娇芙摇头笑了笑,谁都有秘密,不想说可以不说,等真的想说明白时也不迟:“我知道你没背叛我就足够了。”侍墨确实有二心。
    她要登台造成人心浮动。
    遇到有怪异癖好的侍主,有些姑娘不仅自己接客,还会跟妈妈要求让身边的丫头跟自己共同侍奉。虽说丫头的容姿不如姑娘,但如果伺候客人多丫头也能成为姑娘。
    娇芙在这种事上坚决得很,她至今没有对妈妈松口接客,更不论跟在她身边的两丫头,她的做法算是绝了她们侍奉人的路。倚绿能老实跟在她身边,侍墨却一直想伺候客人,主仆不同心,没有同路的必要。
    这回的是只是信号,柳妈妈轻拿轻放没将其放在眼里,往后的路只怕更难走。
    第3章 见贵人
    这事只是支插曲,并未激起波澜。众人只知道有几个丫头犯错,惹了柳妈妈生气,被送出醉玉楼。
    在这里丫头犯事很正常,小到惹姑娘脾气不顺,大到一不小心得罪醉玉楼的客人,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发生,没人在意丫头的去留。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牡丹病倒了。
    这次被西罗带走的人中就有牡丹的丫头,缺少的丫头还未来得及补上,牡丹身边只有那个丫头,没有人伺候竟然谁都不知道她生病。还是娇芙一连两天不见牡丹身影,隐隐察觉不对劲,让倚绿去瞧瞧才发现她早病倒了。
    娇芙得到消息没惊动旁人,而且悄悄让倚绿通知西罗。西罗不敢耽误听到牡丹竟然病了好几日没人知道,赶紧让人请大夫,自己脚下不停往牡丹醉玉楼东苑去。
    倚绿则是回到北子阁楼,大家都知道她是娇芙的丫鬟,两人一同去东苑未免有些扎眼。
    在醉玉楼能有单独住处的姑娘两只手数得过来,其他的姑娘不接客时都住在醉玉楼西苑,西罗一进东苑就吸引了在外面的姑娘们注意力,不过见她面色不虞都不敢上前搭话。
    “都进屋补觉,白天不睡觉晚上还能精神?”西罗话刚出口,音尚未落下,在外面的姑娘不敢耽误,手忙脚乱地回自己的屋子。
    西罗就是她们的小祖宗,柳妈妈主管□□姑娘,定期考核才艺,以及看管她们接客送客,至于生活琐事都是从西罗手上过。
    对她们而言难的不是伺候人,不是学习音律诗书,而是生活上的点滴。
    比如伺候客人回来想泡热水澡,吃口热乎饭,看似不起眼的小要求,很容易满足,但倘若得罪了这位小祖宗,她们想达到这点要求也得花大银子,指不定忙活一天的银子全搭进去还不落好。
    “怎么样?”西罗进来谨慎地将门关好,朝里头坐在床沿的娇芙问道。
    “情况不太好。”娇芙拿着帕子替牡丹擦拭额头冷汗。牡丹的病来势汹汹,整个人躺在床上冷汗不停往外冒,双眸紧闭不省人事,人形憔悴,哪里还有前几日少女的娇俏鲜活。
    西罗看了眼眉心猛跳,“怎么会这样?”
    这还是喂了些清水情况才稍好些,娇芙刚进门着实被狠狠下了跳,牡丹嘴皮缺水到起皮出血又干涸,血痂结满嘴唇,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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