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人家地盘啊。”男子招下属上前,让人把娇芙客气的请上来。
赵郁抬眸转了转杯盏,漫不经心地说话:“王爷,免得节外生枝。”傲慢且无礼,在场的人似习以为常,赵郁向来是如此口吻说话,就算在皇帝面前他也是这般态度,能使他让三分的人尚且未出生。
“也对。”那男子似笑非笑,将骨扇合起,“还有机会,不急于一时。”
娇芙送柳妈妈出院子,回自己房间走的路皆是特地绕开贵客的屋子,她不晓得即便如此,还是差点招惹上麻烦。
回了房间等了好些时候,西罗未将人送来这边,确定今天不会来了这才躺床上休息。
晚上娇芙不停地做同一场噩梦。
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她,随后便是赵郁站在她面前,一下子是被大宅门困住,一下子又是她血淋淋躺在冰冷地上,那感觉太真实,让她一直失眠。
好不容易入眠,第二日清晨大早,门敲得哐哐作响,她被吵醒,穿戴好衣物开房门。
穿着绛红色衣服的姑娘站在门口,西罗总算将人带来她这里。
西罗是个长着圆圆脸,稍丰腴略带喜庆的姑娘,笑起来像是天真的小姑娘,不过醉玉楼没人敢小瞧,她惩治人的手段很多人都不及她。
两人被捆绑着推了进来,素净的脸上无伤,可面色苍白,眼底青黑,衣衫沾上不少灰。
西罗见到娇芙,让婆子把侍墨和倚绿压到跪在娇芙面前。
醉玉楼暗地折磨人的法子不少,乍一看还找不到异处,面上无异那是因为伤口都在衣服下,相比苦头吃够了才把人带到她面前来的,娇芙让西罗将人松开。
西罗本来就是火爆脾气,现在都快要炸了,指着下方两人:“她们两人没有命令竟敢偷偷跑出去,哪日人逃跑了都不知道,我没直接让人将她们处置了是给娇芙你面子。”
“知道,知道。西罗姑娘你也累,坐下来休息下。”娇芙将人按在椅子上,把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许久没吃东西想来应该饿了,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西罗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安分的扭了几下,白了眼娇芙让婆子松开两人,捏着糕点往嘴里塞,含糊地说着:“你也别怪我,我都是按照规矩办事。”
醉玉楼看似笙歌燕舞,欢笑一堂,活的自在,实际上要遵守的规矩不少,错了就要受罚。当然,若是不犯错,是真的比很多人舒坦。
“她们怎么处置?”娇芙扫了眼两人便收回目光,柳妈妈同意让她自己处理,西罗只是帮衬她,看西罗的姿态这事娇芙说不上话。
“送到别地的勾栏里去,还有牡丹身边的那个丫鬟,偷奸耍滑的丫头不要也罢。”把这事定性为是丫头犯错,没牵扯上其他姑娘。
娇芙眉头微蹙:“这处罚……”太重了,可以将人贬下去干粗活重活,再不然还能将人发卖出去。
两人听到西罗的处罚面色苍白如纸,不停地磕头,浑身瑟瑟发抖。
世人喜欢把所有东西分三六九等,青楼中也有高低贵贱,最好的是青楼,再是茶室,往下便是下处,后面还有勾栏、暗门子。
青楼准许女子卖艺不卖身,接待的客人大多为达官显贵,或富甲商人,名流文人。茶室装潢稍次一等青楼,可档次却不低,主要是名气不高的儒士。下处便是些中层人士,小家富裕之人。
暗门子是私娼,属于偷偷□□,柳妈妈不可能让人偷偷□□,送到勾栏才最折磨人。
勾栏是除暗门子外最低的,多的是在码头,或者脏乱之处,只要是女人就行,不将就长相身材,贩夫走卒几个铜板就能睡上一晚,谁都可以,甚至是脏兮兮的乞丐。
娇芙的眉头一直未曾放下。
西罗冷哼:“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要想想昨天的事,如果三爷追责下来,醉玉楼所有人怎么办?”
“她们好歹是我的人,相处几年情分还是在的。”这处罚确实是重,若是娇芙不说几句,从今往后大家都知道她是寡恩之人,谁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平常她们伺候我还算尽心尽力,有时候我吩咐她们做的事,说出口我自己都忘了,她们却还记在心上。”
倚绿比侍墨有心眼,也更加谨慎细心。害怕归害怕,耳朵却没有闲下来,听到娇芙的话,她立马意识到这是机会,连忙从怀里拿出只做工精良的匣子。
“姑娘,您瞧瞧这忘记在金良阁的镯子。”她将匣子递给娇芙,手心不停冒冷汗,后背都打湿了,“我想着下面有侍墨守着不碍事,所以趁着这点空挡,替姑娘去金良阁把手镯拿回来了。谁知道这么点时间出了事。”
娇芙从倚绿手上接过匣子,打开看了眼确认了下便合上了,她随意地把匣子放在旁边,看了看侍墨,再看了看倚绿,说道:“我确实跟倚绿说过这事,让她有空替我取手镯。”
西罗深深地看了眼娇芙,侍墨这才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就被西罗堵回去,“难道你也想说你给娇芙取东西去了?那你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侍墨哪有东西可以拿出来,她看着娇芙还想要求情,她不想去那种肮脏不堪地方。
西罗不耐烦地挥手让婆子捂着她的嘴拖着下去,有野心的丫头她见过不少,也不是没丫头踩着姑娘上位,手段低劣没必要留,败了就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