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刀,你让他走开,我不想见他。”
她刚回京华,就派宫人把玉佩还给东宫,如今正担忧佰草园的事,符璟桓无端来凑热闹烦不烦呢。
“是。”
霍刀回绝完,太子殿下也不恼,反而从马车中钻出,翻身骑上旁边侍卫的马。
高马走到王府马车窗边。
符璟桓矮下身,隔着一道绸帘,低道:“苏明妩,孤同你一样回来,看来你该知道了。孤现在提醒你几句,想听不想听都随你。”
“哦,不想听。”反正他也是重生,难道还能宣之于众把她架在火上当妖女烧麽。
符璟桓哼笑,“以符栾霸道蛮横的脾气,倘若知那时你对他从始至终的不屑一顾,还为孤郁郁寡欢,你猜他会如何做。”
“我郁郁寡欢不算为你。”她当时好像恨符栾的情绪更多。
苏明妩不可能被他唬住,“再说,以我家王爷的脾气,他大概不会生我的气,而是会杀了你。”
“...你!”
苏明妩不明白此事有甚好要挟,不说符栾信与不信,他娶她之时就知道她的初心不在他那里啊。
符璟桓很烦闷,他来找苏明妩主要是想让她别再为了个丫鬟的穷亲戚查下去,回春堂的大夫和吕家都是他的棋子,吕少爷的死是意外,栽赃给个没身份的平民就可以给两边一个交代,继续查下去闹大,回春堂败露了怎么办。
此事之前做过,没人纠察,这次的替罪羊却偏偏是雍凉王妃近身婢女的弟弟。
可是,他要怎么说才能让苏明妩不怀疑的同时把心思转到别的地方去。
苏明妩等不及,“太子殿下,我与你没私事可说,麻烦吩咐你的马车让路。”
符璟桓想了想,道:“孤听闻你这两日在为你丫鬟的弟弟奔波,堂堂雍凉王妃,不好好管王府后宅,不怕多了人不及发现?”
“你这是甚么意思。”
“娇娇,你认为符栾对你能有多专情。他是抢孤想要的女人上瘾,抢了第一次不够,还抢第二次。”
马车内瞬间沉默了下来,符璟桓加了把火,“你不如回去问问你的好王爷,去赵府到底是做哪件要紧事。”
话毕,他挥了挥手,挡路的马车跟着他的马疾驰而去。
车内,绿萤心里虽然忧心弟弟,可看到苏明妩垂下头不说话,伸手安慰道:“王妃,您不要急。”
“王爷如何会是那样的人啊。”
苏明妩过了好一会儿,蓦然抬头,“绿萤,你明日去大理寺。”
“啊?”
“大理寺击鼓前要杖二十大板,让霍刀带你去吧,这样大概能免了杖刑。”府衙估摸着是走不通,刑部设在宫内,只有大理寺,百姓能击鼓鸣冤。
绿萤犹豫道:“王妃,您没听见方才太子说的?”
“听见啦。”
苏明妩轻拍她的肩膀,“你不觉得符璟桓很奇怪么,王爷从赵府回来几日了,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跑来说。”
甚至连是丫鬟的弟弟入狱都清楚,难不成,回春堂还给他红利不成,想想也很有可能,他那么穷,有几分薄产也很正常。
如果是这样,能给符璟桓添堵的事,对王爷肯定没坏影响。
“那,那关于赵姑娘的事呢,您回去还问吗?”
苏明妩笑道:“我现在哪有心思吃味,咱们先救人,王爷不还没纳妾麽。”
更何况,她怎么可能相信太子说出来的话。
“...”
苏明妩撩开车帘,“霍刀,你帮我们去做件事。”
霍刀准备回王府再说起大理寺,王妃竟是先行想到,他顺着答:“王妃,您请说。”
...
***
次日,回春堂的大夫卢绍文早早坐完诊,斜靠在临时榻板上休息。
他打算过两日回乡,否则走得太过明显,单等药材房那个孩子的案件有定论,不再被翻案就成。
他是真的没有想杀吕家少爷,当初诊出花柳病,药方其中一味药引就是砒石,这个方子是他师父研制,最关键的那味药当然不可能写出来。
卢邵文进了回春堂后,按着上面的意思,专去侯门大官或者富贵人家治此类病痛,现在的名声也是医好许多人之后才得来。
吕少爷因他自己体质太弱撑不过去,本来死就死了,没想到,吕家人居然报官请了仵作验尸,药引里有□□,自然能验出中毒。事情不小心闹大,覆水难收,在官府留了案底。
他留有自保手段,未免回春堂受牵连,太子只能让府尹保他。
本以为转移到药材房寡言的孩子身上,穷苦人就算明白替罪,最后也翻不起风浪。谁会猜到,他姐姐是雍凉王府的丫鬟啊。
“卢大夫,门外有人传信。”
“谁?”
药童摊手,“我也不认识。”
卢邵文皱眉展开,里面只有两句话,一句是□□古老的制法。
一句是:“申时,靖水楼二楼地字号房。”
卢绍文的老家在信郡,那里有砒井,所以他不用从他人手里采买,自己就能炼取。
明明当初早就把家里提炼的器具扔了,这封信到底是谁在虚张声势。
卢绍文耐不住紧张与好奇,把信揣兜里,依旧决定前往赴约,他去之前免不了回了家里一趟,仔细查看后,确实全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