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的心有余悸:“还好还好。”要不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病这么严重了,再拖一拖恐怕活不过今年。这事一完他就抓药去。
而那大哥则问:“用了你这方子,我就,能行了?”
“自然,这是我们以前镇上最有效的方子。不少像你这样的,喝上半个月就都治好了,还抱上了孩子。”
白倾倾说着,心思却放在外头的动静上。她刚刚顺便探了话,得知这帮人做的拐卖的生意,与长鸣和安玉祁都有旧仇。
既然做这等恶事,活该找死么不是。
若是沿着原本的走向,安玉祁他并未娶妻,长鸣也早离开了京城。所以没有信息提醒,她也不知道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伙人。
算一算,她来此境后都被绑三回了。不知道秘境是在整她还是整安玉祁。
不过她被抓来已经有些时候,他应该也得到消息赶来找她了。可此处就这几人,外头又一片冷清,总觉得情形有点不大正常。
……
安玉祁让长鸣带着人,自己则先一步赶去。
白倾倾在他们手上,不知会遭遇到什么,他早已心急如焚,片刻都等不了,加上反噬严重,情绪已隐隐逼近了失控的边缘。
一身戾气,难以思考,更无法冷静。
眼底除了浓重如铁的黑暗,还透着一片暗红血色。
到地方时,他环视四周。没想到偌大的山间腹地,竟还隐藏了这么一处地方。
安玉祁一出现,就被人持刀团团包围,最中的人群分开,走出一个独眼之人。
因为调动内息赶至,反噬加重,经脉如同在寸寸撕裂,安玉祁浑身正像是反复浸在冰水与炙火中翻腾。
他此时无心对任何人多做理会,只冷冷问道:“人呢?”
对方头领心情似乎不错,也就多说了两句,然后下令动手。要什么人呢?先把命留下,来算个新仇旧账吧。
朔望是紧随着安玉祁赶来的,一到就见大人正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而他招式凌厉杀意滔天。
不过他看到大人的状况极不对劲,顿时一凛,猜到他又反噬了。
太乱来了!
“大人,你是不是?”朔望杀入,靠近刚要问,可看到大人时话语突然停在了嘴边。
随着他挥出的犀利剑招,嘴角沁出的鲜血也成串落在身上,将衣袍染红了一大片,浸满后又滴落在脚边。加上其他人溅过来的血,他一身暗红,眉宇染上了浓重的青黑之气,宛如从修罗地狱来到人间的恶鬼杀神。
朔望不是没见过大人反噬受创,但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他慌急了,怕白姑娘还没找到,大人就先撑不住了。
独眼的招式狠辣刁钻,加上以一敌多,体内反噬,安玉祁对付的并不轻松。
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模样,也不理解朔望的担忧。
随着疼痛加剧,他的眼前反而清晰了起来。
浑身经脉像在焚烧,又随着焚烧而片片成灰,但他仿佛浑然不觉。
从头到脚都漫着杀意,心里唯有放着白倾倾的那一块地方,被温暖包裹着,无比柔软。
他伸手抹去吐出的血,抬起的剑尖指向了独眼。
安玉祁只知道,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失去了。
此时,长鸣带着人马也终于赶至。
带领的精锐人马瞬间涌入,将此地团团包围,并将这些人抓捕控制。
独眼刹那间变了脸色,恶狠狠地提刀砍向安玉祁。
他分明警告过,要想那女子活命,只让他与长鸣二人前来。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带兵!
这些人常年在阴暗处游窜,也早习惯了用江湖的手段方式处理恩仇,却忘了安玉祁如今是官家人。
怎么可能放着最好的手段不用。
至于他们的威胁,即使安玉祁和长鸣当真只是二人前来,也不指望他们会放人。
因为兵马的赶到,安玉祁周围的压力骤减,之后未过多久,这伙人就都被拿了下来,独眼也被安玉祁重创。
长鸣看到师兄时格外震惊,可他周身杀气凛冽连他都犯怵不敢靠近,抓着朔望一问,才得知了反噬一事。
气得后悔当年杀那变态时没多刺两剑。
安玉祁收剑后,全然没顾及自己的异样,掠身冲入后方搜寻,却根本没有看到白倾倾的身影。
而此时,独眼竟趁人不备放出了一个信号。
看到这么多兵马,他也知道自己逃脱无望,悔恨交加。既然如此,那个抓来的女人也休想活着。
安玉祁见状已猜到什么,瞳眸巨震,上前一剑刺入他腿骨之间碾动,声音凉得人骨血都在打颤。
“她在哪?”
安玉祁扛着反噬动手,内伤极重,此时得知倾倾会有危险,眼底更是陷入了发狂之态。虽神色令人惊惧,可脸色却已苍白如纸。
鬼魅一般。
杨长卿赶来时,正对上一身浴血神色骇人的安玉祁,差点没有认出来。
他心中震惊,不由想到了他的过往,竟忽然之间对他有了一丝理解。
安玉祁此人,本就是从血海死境里挣扎着爬出来的。
意见多有不合,只因他们从来就不是一类人。
与眼前的人对比起来,曾经在朝中与他争锋相对的首辅大人,竟能算得上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