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多,苍蝇腿也是ròu,请你顿烤鸭还请不起?
我妈有给我零花钱。
叶婉娴每个星期都会给她一点点的零花,虽然不多,丁羡几乎不花,都一块块赞起来,这么几年下来,也存了些。
周少爷端着茶水喝了起来,目光瞥向一侧,算了吧,我可没让女生付钱的习惯。
丁羡一下就听到重点,经常跟女生出来?
周斯越扑哧笑了,把茶杯放回桌上:可能么?
也对。
也没人愿意给你这死人脸出来。
但忽然想到电影院里那对闺蜜,兴许还真不少。
她巧妙的转移话题:北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来了这么久我都没去玩过。
周斯越又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旁边有个公主坟,你要去看看么?
丁羡一愣,还有别的吗?
还有个八王坟。
算了。
丁羡心灰意冷地摆摆手。
周斯越抿了口茶水,怎么,看不起公主坟和八王坟?
丁羡一愣,她可没这意思,一介庸人哪敢亵渎先辈。
周斯越忽然笑了:逗你的。看你喜欢什么吧。
钱。
周斯越一愣,笑意更浓,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说:喜欢钱就去什刹海吧。
为什么?
什刹海原名十窖海,十窖银子的意思,传说当年朱棣定居北京后,想修城,就到找当时的民间活财神,沈万三。沈万三就带着人马去挖银子了,就在什刹海挖出了十窖银子,一窖银子四十八万两,总共十窖,挖完也不给人填回去,就这么留下个大坑,雨水积成海,就叫十窖海。?
丁羡觉得他脑子里能装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这么一个小故事也能信手拈来。
都被人挖空了我去gān什么?
感受一下祖辈的淘金技术。
还有什么别致的故事么?
故事海了去了。周斯越保持一惯的姿势,往窗外看了眼:北京老人多,每到一个地方,你跟人随便聊两句,收获都不小。
你对历史感兴趣?
周斯越笑了:在一座城市呆着,不了解历史,了解什么?
他不卑不吭又随心所yù的态度,让丁羡觉得惭愧,她从没想要去了解一座城市的底蕴文化,到底还是她狭隘了。
不是只有坐在教室里才叫学习。
可是你坐在教室里也不学习。丁羡故作轻松地说:不过我挺崇拜你的,不用学也能考得好,不像我,拼命学也就这么点成绩。
周斯越靠着椅背,这倒毫不谦虚地点头:跟你比比是绰绰有余。
丁羡瞪他。
周斯越忽然笑了:其实你不一根筋的时候,挺
挺什么?
正常的。
本来想说挺可爱的,但是长这么大也没夸过女生可爱,说不出口,于是用了标准的周斯越式夸人方法。
其实这丫头真挺逗的。
跟她同桌儿前所未有的轻松,随便写几个数学题能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眼前直冒金星。写题写累了,没事儿就逗逗她解解压。
每次看她措手不及一脸懵的反应就好笑。
她完全不会给人造成紧迫感,bī急了也会想要咬人,憋着一股劲儿跟你作对的时候,你永远猜不出她下一步的反应。
然而每次都很好笑,特别是解不出题的时候,看她的蠢样,立马就灵感来了。
你才不正常呢!
小姑娘气得chuī胡子瞪眼,还以为能从他嘴里听什么好话,果然是她想多了。
他无谓的一笑:下次想去哪儿,提前说,等我有空就带你去。
还还还有下次?
见她一脸惊诧,周斯越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不是说了等你来北京,我带你玩吗?不过得等我有空才行,最近忙。
丁羡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句话出自哪里。
说实话,她真的完全把这事儿忘的一gān二净了,要不是叶婉娴那天在丁家提起小时候俩人睡过一张chuáng的事,她都快忘记了当初那个好看的小男孩究竟是谁。
虽然周斯越这人嘴上刻薄,有时候又爱逗她,但仔细回想,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
他帮过她不少。
请她看电影,帮她换座位,帮她怼宋子琪,现在蒋沉看见她也不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相对于小时候的承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也终于明白,他对她的好,是小时候帮他洗chuáng单换来的。
不不用了。丁羡摆摆手,低下头说:你忙你的吧,我也没什么地方特别想去。
周斯越看着她,略一点头。
老板端着盘刚切好的烤鸭上来,来喽。
话题终于结束。
周斯越坐直身子,手臂搭在桌板边沿。
丁羡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周斯越抬手叩了叩桌板,吃饭。
丁羡深吸一口气,抬头冲对面的人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坦诚又大方,先吃饭。
两人同时下手,解决桌上那一盘嗷嗷待宰香喷喷的烤鸭。
周斯越吃饭倒没有少爷毛病,不像宋子琪那个洁癖怪,在学校食堂吃个饭还要自带便当盒,连筷子都要自己用手帕包好带过来,坚决不用食堂的餐盘。
周斯越xing格乖戾,肆意张扬的个xing却又带着一点儿随和。
吃到一半,遇上了许轲。
丁羡刚把烤鸭卷好塞嘴里,忽然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丁羡。
两人同时回头。
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男生,穿着见灰色的Polo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的板鞋,相比较高一的周斯越,他的打扮更成熟。
周斯越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显然,他对许轲没什么兴趣。
丁羡热qíng冲他招手,学长。
许轲低头跟身旁地说了一句就往这边走过来,目光在周斯越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笑着看向丁羡,这么巧?
丁羡站起来,犹豫着要不要给俩人引荐一下。
奇怪,周斯越这么爱jiāo朋友的人,居然没有跟许轲打招呼的意思,丁羡尴尬地冲许轲笑笑,要不,你坐哪儿,我们去你那桌聊。
许轲温和地笑:好。
两人就着邻桌坐下了,许轲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斯越,用口型问丁羡:同桌儿?
丁羡红着脸点点头。
许轲赞许地看她一眼,可以啊,进展挺快的啊。
丁羡小声解释: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很普通的出来看个电影,吃个饭。
许轲笑得更深:我怎么没有这么普通的异xing朋友?
丁羡百口莫辩,明知他俩不是那样,心里又急又堵,真的不是
许轲笑了笑,不再逗她,急什么,就算是,我也会帮你跟叶阿姨保密的。那男孩我认识。他压低声音,往她跟前凑了凑:周斯越对吗?
丁羡一愣,你怎么认识?
许轲摇头笑了下,我们数学老师的得意门生啊,他的竞赛都是我们老师一手带的,初中就参加数学联赛拿了不少奖,清华北大苗子。
难怪有时候会在他的桌上看到一些高二高三的卷子。
哎。
怎么会跟他同桌?
丁羡一低头,无限后悔,要是当初她没有迟到,估计就没后边这些事儿了,巧合,很快要换了。
小姑娘低着头,毛茸茸的脑袋耷拉着。
许轲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丁羡猛地抬头,许轲正笑盈盈地看着她:沮丧什么,你也不差啊,你画画那么厉害,对了,我把书带来了,本来今天要去你家找你的,正巧,直接给你了。
许轲说着从身后的包里抽出一本李阳疯狂英语递给她,还有一盘磁带。
这是发音训练,你可以拿回去听,我用不上,就送你好了。
丁羡:那怎么好意思,我用完就还你。
许轲经济条件不算好,估计买这些书也花了他不少钱,丁羡怎么敢收。
许轲朋友点完单回来,丁羡收好书,回到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