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说脑门大以后会当官,不能遮。
孔莎迪被她逗得咯咯笑,你还信这个?
两人回到教室,周斯越惯常懒散地姿态靠着椅背跟宋子琪闲扯。
丁羡刚坐下,一张纸拍过来,定睛一看运动会报名表。
gān吗?
周少爷翘着二郎腿:报名呗。
三班女生少,只有十几个,每人报两个项目也是将将凑齐人数,丁羡深知不能拖班级后退,拿着报名表端详了半天,决定找两个能混过去的项目。
跳远和跳高。
刚写完,就看见杨纯子从前方走过来,丢了两张表格给周斯越。
跟你同桌儿填一下。
然后丁羡看见周斯越忽然把翘着的二郎腿给放下去了。
第十二章
暗恋啊,就是我一个人在心里开起了演唱会,而你却在别人的KTV里当着特邀嘉宾。
节选自《小怪shòu日记》
这就是差距。
这位少爷何曾在她面前注意过形象,一只脚翘上天了也不见得他会收回去。
一旦抓住了某些蛛丝马迹,一切就变得有迹可循了。
好在,醒得早。
丁羡清醒过来,把头埋下去。
风轻轻刮,窗户慢慢摇摆,耳边是少年难得正经地嗯了声,收起了平时的松垮。
杨纯子真是跟谁都没有多余的话,就连周斯越都不例外,表格往他桌上一摆,转身走了。反倒是周斯越盯她的背影看了会儿,然后自嘲地勾着嘴角笑了下,分了一张表格给丁羡。
丁羡接过,瞥了眼特长收集信息表。
丁羡几乎下意识在空栏里填下:绘画。想了一秒又给涂了,重新认认真真写详细素描。
我看你是想出板报了。
周斯越写了个无,看着她的特长表轻哼。
丁羡小心翼翼把纸折起来,我乐意。
她在延平出了三年的板报,这点儿事难不倒她,也是唯一一件除学习外感兴趣的事儿。
果不其然,在表格jiāo上去之后的第二天,杨纯子女神主动来找丁羡,邀请她以后跟自己一起出板报。
丁羡犹豫了一会儿,她是想过要出板报,可没想过要跟杨纯子一起出。
再说了,板报的事儿也不归文艺委员管啊。
怎么?又怕了?
周斯越挑眉看着她。
我怕个屁啊。
丁羡翻他一眼,这才转头跟杨纯子说:可以。
女神冲她笑了,好,第一期板报主题是运动会,下周就要检查了,可能这段时间得麻烦你放学留下来了。
丁羡点点头。
杨纯子走了,周斯越低着头冷笑,丁羡忽然凑过去说了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嫉妒我?
周斯越忽然撇头扫她一眼,见了鬼的表qíng,哂笑:嫉妒你?
丁羡点点头,目光往杨纯子的背影轻轻抛过去,意思是
我能跟她一起出板报,你是不是特别嫉妒我?
周斯越看了半天也没理解,目光追过去几秒后收回来,眼神忽然正襟危坐起来,什么意思?
丁羡僵了笑,觉得自己真蠢爆了。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决定不再与他说话,吐吐舌,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闲的,快写作业吧。
周斯越用一种未明的qíng绪,饱含深qíng(姑且认为)地看了她三秒,然后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你才白痴。
你大白痴。
你大大大白痴。
丁羡在心里回。
结果少年轻描淡写地翻过一页书,视线随之转过去,眼皮也懒得掀:有话就说,老这么憋着,不怕憋坏了?
丁羡:你才大白痴。
没见过这么找骂的。
说完就再也不理他,翻开练习册开始写题。
周斯越抽抽嘴角,还乐了。
教室忽然有点骚动,窗户边穿过一道人影,孔莎迪激动地转过来拍她桌子,校糙校糙!快看校糙。
噫,还有校糙这种人物?
丁羡一直以为燕三的校糙是周斯越,果然是她坐井观天了,带着好奇的目光朝教室外看过去,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站在走廊外正跟杨纯子说话。
校糙长的果然很校糙。
染着一头红毛,两边剃光了,额前一戳厚重的刘海。在那时的丁羡看来有点时髦过了头,长得确实jīng致,几乎都能用漂亮来形容,比女孩子还好看。
这这这谁评的?
她还是喜欢周斯越这种gān净清慡阳光的长相。
孔莎迪这叛逆的孩子有点吃这个长相,羡羡,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那个韩国明星,最近超红的。丁羡这个从来不看电视的姑娘,国内的明星都认不全,怎么会知道韩国的明星。
孔莎迪皱眉,拿食指轻轻敲打着太阳xué,终于想起来:玄彬!超帅的有没有?
对对对,超帅的。丁羡配合着说:他是哪个班的?叫什么?
孔莎迪:夏思寒。八班的吧,名字是不是也很好听?
丁羡点头如捣蒜,不能更同意,太好听了。
就听身旁两道:
宋子琪:花痴。
周斯越:白痴。
两人恍若未闻,继续讨论。
丁羡问:成绩怎么样?
其实想问,成绩比周斯越好吗?
孔莎迪:也是附中直升的,成绩不太好,不过校糙嘛,撑撑门面就行了,不觉得跟他走一起很拉风吗?
丁羡想说不觉得。
看了看身旁的周斯越,还是郑重地一点头。
几乎同时,周斯越哧地笑出声,夏思寒要是知道三班有你俩,估计下次都不敢来找杨纯子了。
切。
走廊外俩人已经聊完,杨纯子抱着书本回教室,夏思寒离开的时候往后门看了眼,跟周斯越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迈着长腿离开了。
后来丁羡才知道她这个同桌名气有多大。
周斯越以前在附中就很有名,朋友多,什么牛鬼蛇神都jiāo,因为数学好,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些全国联赛,也认识了不少外校的学生。
几乎去每个班都有一两个人认识。
就更别说蒋沉、宋宜瑾这帮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了,还有杨纯子和夏思寒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学。
夏思寒走后,周斯越忽然看着她说了句: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他的笑在丁羡看来有些刺眼,小姑娘下意识嘟嚷:没人规定我要喜欢你这种类型啊
教室闹哄哄,嗡嗡嗡地说话声不绝于耳,周斯越没听清,啊了声?
丁羡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慌乱地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
我发现你最近有点神经兮兮的周少爷瞥她一眼:别不是学傻了吧?
丁羡不理他,对着桌子趴下去。
校园内,午间播音时间,一道温柔悦耳的女音洋洋盈耳。
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身旁,
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是在很巨大,只需有过那样的一个夏季,
只需走过,那样的一次。
席慕容的《与你同行》被女主持念的婉转动听,嗓音像跳动的燕子立在校园各个角落的枝头,盈盈绕绕,不断传进她耳里。
丁羡小女生心绪沉浸在其中,目光变得惆怅,就听耳旁的人不解风qíng的一句:播这种还不如多播几条数学公式,又吵又làng费时间。
你还是跟着你的数学一起去死吧。
决定要从这暗恋的泥沼里爬出来,剩下的一周同桌时间,丁羡变的很难熬,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表面儿上装作不在意,可总是忍不住拿余光去瞟他。
横看,竖看,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周斯越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
特别是写题的时候。
那笔转得行云流水,忍不住盯着看,看完又觉得心烦。
她现在真是困在沼泽地里的人。
往外爬一寸,往下掉三寸,陷得更深,深感无力,暗恼自己的不争气,又恼他的无动于衷。
于是有了下面一幕:
丁羡:你烦不烦,能不能别转了!
周斯越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倒也难得没计较,低下头继续写题,笔还真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