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一嘴为什么不写吗?不然等会儿老师问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啊,贺朝说,你就直接说她布置的作业太简单。
许晴晴:
许晴晴把英语作业交过去的时候,腿都在抖,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够对老师说你布置的作业太简单这句话。
很显然,在英语老师将近十年左右的的执教生涯里,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问题。
英语老师沉默半晌,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来,道:行了,我知道了,试卷放这吧。
作业太简单?
唐老师,你们班这两个怎么回事啊到底。
从出成绩那天起,高二年级组办公室里就没有太平过。
姜主任第一时间接到消息,连裤子都穿反了,急急忙忙从教职工宿舍跑过来:什么?多少分?
不光是姜主任,二中领导一个接一个过来看试卷,校长更是对着试卷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堪堪憋出一句:好,好样的,不愧是我们二中的学生!往校史里记!就写二中学生创造奇迹,逆袭力压四校!
其他班级的老师除了好奇,也难掩羡慕,一个班里能出两个有望拿A市高考状元的学生
他们,有点特殊情况。
唐森知道得也不是很具体,又重复了一遍:特殊情况。
办公室里这几位老师正聊着这个话题,办公室门又被人一把推开,就站在门边饮水机旁接水的那位老师有些意外地叫了声:徐老师?
徐霞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那这份文件,表情不太自然:我来找王老师,有份文件转交给她。
王老师不在,你放她桌上就行。
徐霞轻声应了一声。
这间办公室她待过。
虽然待得不久,但是布局、装饰,还是很熟悉。
四下打量,最后鬼神使差地把目光对上了她原来待的那个办公桌。唐森批着作业,隐约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正好对上徐霞的眼睛。
唐森不明所以,冲她笑了笑,就算打过招呼。
徐霞也笑,只不过笑容有些勉强:唐老师,听说你们班这次,出了两个
唐森这两天被分数这个话题围绕着,早就失去了一开始震惊的心情,现在只希望这件事能快点过去,免得影响这两位孩子的日常生活:啊,没有没有,不值一提。
徐霞现在的心情说不复杂肯定是假的,那份复杂里更多的是后悔和不甘。三班出的这两个高分让人大跌眼镜,连带着三班各科老师都沾不少光。
要是她带、如果还是她带这个班。
她几乎是略带些愤恨地想。
也不知道是在恨谁。
然而她又突然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细节,从开学第一面开始,再到杨文远,最后是月考那天,贺朝站在楼梯口问她:就因为我成绩差?
徐霞不敢再想下去,脸颊有点发热。
再想下去,这脸越发挂不住。
她没多逗留,把文件放在王老师办公桌上,转身出去了。
徐霞当时那个表情,你们是没看到,太爽了!
万达从办公室门口溜回来,就开始拉着刘存浩两个人,一个扮老唐,一个扮徐霞,脚步虚浮,浮夸地喊:啊,听说你们班
刘存浩淡定地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三班这群人闹成一团。
谢俞换了个姿势,还是被他们吵睡不着,坐起身,对着万达他们这几张凑在一起傻乐的脸也发不出火,缓了缓问:搞什么?
万达见他醒了,又打算再演一遍。普天同庆。
然而他刚走过去,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谢俞领口纽扣没扣好,尤其刚才趴着,起身之后衣领落下去一些。万达心说,不知道他俞哥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夜生活那么丰富,整个人困倦得跟没骨头似的。
万达正想着,隐约看到谢俞锁骨下方有块很显眼的红印。
不过也只看到一瞬。
俞哥,你寝室窗户没关好吗?
谢俞把落下去的衣领往后拽:窗户?
万达联想到上一次,觉得谢俞应该是O型血,特招蚊虫,又说:快到夏天了,检查检查纱窗。
谢俞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黄拉灯
你们黄爱你们。
第一百零四章
三班这群人在后排围了个圈。
谢俞伸手去够桌角那瓶水, 看万达相当浮夸地又演了一遍。
贺朝还是一如既往地捧场:可以可以, 演技不错啊。
过奖, 万达抱拳,都是父老乡亲们抬举。
谢俞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喝了口水, 反手把瓶盖拧回去,实在是他们笑得太夸张,最后还是没忍住跟着这帮人的哄笑声一起笑了出来:无不无聊。
其实恢复成绩之前, 谢俞多少也犹豫过。
但他逐渐发现, 不论成绩好坏是把班级均分拉下去,拉得让人恨不得闭上眼从楼上往下跳, 还是现在的高出四点六分,这帮人的态度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刚开始恨不得揍死他们, 后来隔了一段时间也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刘存浩来找贺朝问题目的时候,还能嘲上两句:我真是服了你们, 你们俩可真是咱学校数一数二的两位哥不管是正着数,还是倒着数。
几个意思,夸我还是损我?
贺朝正在看题目, 刘存浩拿来问的是家教老师给他布置的题, 手里捏着笔,随口说:给你两分钟,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刘存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以前贺朝主动给他抄作业他跟见了鬼似的,现在还真是应了那句高攀不起。
他闭上眼, 来了一波尬吹:你们牛逼!男人中的男人!二中骄傲!所以这道题到底怎么解?
然后刘存浩吹完就听见贺朝说:这题有几种解法。你看你是喜欢简单粗暴的,还是喜欢有创意点的
刘存浩心说,大哥,放过我好吧,我就想普普通通地解道题。
谢俞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把贺朝手里那本练习簿抽走:哪题。
谢俞讲题没一句废话,思路清晰,几句话的功夫,刘存浩听下来简直如雷灌顶、茅塞顿开。
贺朝指了指自己:我讲得有那么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