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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青们刚在饭桌前坐下来,闷热的天气突然被一阵大风打散,本来还挂在天上的夕阳,突然之间就被乌云笼罩住,眼看着就要狂风骤雨。
    知青点的条件并不好,一共就三间老砖房,一间做了厨房,剩下的两间中,一间是男知青的卧室,另外一间便留给女知青。
    出去寻找唐心雨的男知青还没有回来,高斯林又带着另外一个男知青出去了,女知青们便呆在房里。
    虽然这个时候是夏天,可是知青点的房子不朝阳,西面还有一个高高的土坡,房里常年也湿湿的,至于床上的被子,总是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霉味。
    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去屋后面隔出来的小淋浴间洗澡,大家都窝在自己的床上。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邓芳在屋内点上了煤油灯,屋子里勉强亮了起来。
    “这会儿天气这么差,估计也没有村民来咱们知青点,要不然我给大家拉拉琴吧~”
    邓芳在城里面家庭条件还不错,父母对于她的培养也是下了血本,在没有下乡之前,她还去参加过文工团的报名,可惜没被选上。
    “好啊好啊!”李兰兰出声附和。
    迟穗有些不放心,“芳芳,越是这种大风大雨,说不定村支书他们会过来慰问知青,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在目前这个大环境下,像拉小提琴这样的文艺事儿,是要偷摸着来的,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挂上‘小资主义’的名头。
    可是乡下生活又乏味,青年男女们哪里能这么听话,经常在夜幕降临之后,拉拉琴唱唱歌,知青点跟村民们的房子有一段距离,加上大家也不敢放肆,所以也没有出过事。
    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不,咱们改念诗吧,声音也小得多。”迟穗想了想,提了个新的建议。
    如果她没有记错情节,在一个暴风雨的傍晚,村长带着大队长来知青点查看情况,正好遇上邓芳在拉琴,琴被没收了不说,还挨了处分。
    就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了。
    可能大家也害怕出事,勉强点头应允了念诗的提议,不一会儿,女知青们就念起了一首首现代抒情诗。
    跟屋内的平和不一样,唐心雨从知青点跑出来没多远她就后悔了,累了一天,晚饭还没有吃,此刻肚子饿得咕咕叫。
    可要就这么回去了,她又觉得没面子,眼见着天色变黑,后面也没有看到人追来,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往下砸,唐心雨用手遮着头顶,一路疯狂地朝村里跑。
    平日里,知青们还是会和村民们自觉地划清界限,毕竟在他们骨子里还是高傲的,村民们也不会与知青们交往过密,眼见着雨越下越大,家家户户都院门紧闭,唐心雨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家躲一会儿。
    着急慌忙之间,唐心雨跑过一个熟悉的院门,最重要的是院子门还是开着的,她仔细的瞧了瞧,这可不就是贺屿州家里。
    说实话,贺屿州在这些村里汉子当中是长得最俊的,女知青们闲时也没少聊到他,可惜的是对方这村里汉子的身份,长得再俊她也看不上,不过,现在他和迟穗处了对象,她心里又起了一些猫腻。
    “屋里有人吗?”她一边喊,一边快速往院子里跑,很快就躲进了屋檐下。
    贺屿州正在做晚饭,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菜刀,看清楚来人以后,冷冷的丢了一句,“你是村里来的知青吧,怎么跑这里来了?”
    唐心雨穿着一件薄薄的褐麻色衬衣,这会儿被雨浇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她故意朝他走近了两步,
    “我……”
    一语未成,她又抹起了眼泪。
    贺屿州甩了甩手,手里的菜刀也随着他的动作转了一圈,语气里并没有什么耐心,“有话就说,我这院子里没别人,孤男寡女的,也不适合你久呆…”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迟穗哭时,内心是不知所措的,并没有任何的烦躁情绪,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里烦得很。
    贺屿州挥刀的样子很霸气,成功的把唐心雨吓到了,她赶紧哭哭啼啼的直入主题,“穗穗今天看了我的记工本,就因为我写了高斯林同志的名字就不高兴了,生气烧了手绢不说,还平白无故污蔑我的清白,我太伤心了,就跑了出来,没想到遇到了大雨。”
    “高斯林?”听到跟迟穗有关,贺屿州莫名就想多了解一点。
    “是啊,高斯林是跟我们一起下来的男知青,长的俊不说,还写得一首好诗,我不过是崇拜他,所以多写了几遍名字而已…可能穗穗也是崇拜他吧!”唐心雨看出了他的在意,故意火上浇油。
    见他神情略微有些凝重起来,她又装作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哎呀,你瞧我这嘴,忘了你跟穗穗正在处对象了,她的心里应该只有你,怎么会在意别的男人,估计是我想多了。”
    男人的性格她了解,不管他对某个女人有多少感情,但凡两人确定了关系,多少会有占有欲,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贺屿州还不在乎,那才是真见鬼。
    “你跟她不是好姐妹吗?这样在后面嚼舌根子,不好吧?”哪料到贺屿州并没有如她所愿的生气,反而回怼了她一把。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过,贺屿州家房顶上的石棉瓦被大风刮下来两块,一块掉进了屋子里,另一块就摔在了两人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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