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小阿格里皮娜的强迫,以及屋大维娅的侍女阿克代,以及尼禄的情妇庞贝娅的谗言,他就以“通、奸”的罪名处死了屋大维娅,以及为屋大维娅抱不平的贵族们。
每每想起此事,屋大维娅总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自己还活着。
“我会杀掉小卢修斯的。母亲,我向你保证这一点。”
麦瑟琳娜从未看到屋大维娅露出如此冷酷的表情,以至于她短暂地失语了一下,然后喃喃道:“我与小阿格里皮娜一样,生下的都是怪物。”
然而麦瑟琳娜到底不是喜欢多想的人,有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和屋大维娅在,她还不必在意一个刚回罗马的破落户,所以很快就将烦恼抛掷脑后,兴致冲冲地拉着屋大维娅出了门,乘上去大角斗场的轿子。
麦瑟琳娜是个爱显摆的女人,尤其是在克劳狄乌斯当上皇帝后,作为皇后的麦瑟琳娜要求得到比皇帝更好的待遇,这让克劳狄乌斯感到不满的同时,也令屋大维娅有些扶额。
“我亲爱的母亲,我们是有底蕴的巴尔巴图斯家族和克劳狄家族,请不要像个拿钱买骑士爵位的暴发户一样张扬。”屋大维娅一针见血道:“如果您希望早日得到奥古斯塔的名号,并且能在生前就被列为众神,最好再装一下样子。”
瞧着麦瑟琳娜纠结的模样,屋大维娅又是一记猛击道:“元老院已经受够了爱花钱的疯子,您可别唤醒他们的痛苦记忆。”
“怎么当了皇后还不能过得顺心如意一点,”麦瑟琳娜甩开屋大维娅的手,侧过脸生闷气道:“还不如做执政官的妻子要来得痛快些。”
“小阿格里皮娜可是野心勃勃地想要在贵妇圈里博得美名,您总不希望她的名声在您之上吧!”屋大维娅耐心地劝道:“皇帝的母亲时孕育罗马的母狼,尼禄可比布列塔尼库斯大了三岁。他已经到了可以在众人面前演讲的年龄,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即便布列塔尼库斯是皇帝的儿子,他也毫无竞争力。”
屋大维娅的话让麦瑟琳娜联想到了小提比略与卡里古拉的王位之争,于是放弃了铺张的排场,仅以符合皇后身份的仪仗同屋大维娅去了角斗场。
然后她们在贵族专用的通道入口处碰上了熟悉的敌人。
“我亲爱的麦瑟琳娜,我的皇后,我的叔母,我的表妹,我珍藏在体内的血与肉,与我有着相同祖先的灵魂之伴。多年不见,您依旧光彩动人如维纳斯再世。”地位较低的红发美妇轻扶着女奴的手臂,与同行的儿子一起踩着凳奴的背部下了肩撵,然后将身边的金红发男童推到麦瑟琳娜的轿子边,热情道:“尼禄,来见见你的叔祖母与表姨,日后在罗马,我们还要经常相见呢!”
隔着厚厚的幔帐,屋大维娅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于是她让随行的侍女将浅红色的纱布撩起,然后从手上摘下一枚纯金的戒指送给尼禄。
小阿格里皮娜见状,露出会心的笑容,脸上略有得色。而麦瑟琳娜则是瘪了瘪嘴,恶毒地希望尼禄在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就死去。
然而尼禄并没有带上戒指,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戒指上的一句歪歪扭扭的希腊语。
“善与恶是同一块钱币的正反面。”
这是著名传记作家罗曼.罗兰的名言,此刻却将不到十岁的尼禄深深地迷住。
作者有话要说:
阿克代:屋大维娅的侍女,尼禄在少年时期里的情妇,也是最后与他合葬之人。
庞贝娅.宾塞娜:尼禄的宠臣奥托(最后夺走了尼禄的王位)的妻子,尼禄的第二任妻子,被历史学家称为妖妇,最后在怀孕时惹怒尼禄而被踢死。
我上晋江找北极圈粮,结果成了产粮的(冷漠。为什么古罗马的粮不是坑了就是缩了,少的可怜。)
来吧!让我看看古罗马的粮有多冷。
第5章 尼禄
托后世纪录片的福,屋大维娅十分清楚尼禄的喜好,并且对此感到相当的无语。
毫无疑问,尼禄是个天才,他在十三岁时就能用希腊语和拉丁语进行演讲,在艺术上也拥有相当高的造诣,以至于后世的很多历史学家都怀疑尼禄的大部分作品并非原创,而是找人代笔。
但就是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皇帝,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得糟糕至极,甚至称得上是匪夷所思。
纵观前几代皇帝,无论是提比略还是卡里古拉,亦或是被人评价为平庸至极的克劳狄乌斯,都或多或少地在内政和军事上做出一番贡献。
反观尼禄,除去文化上的宣传和谋杀母亲时的斩钉截铁,他的大多数善政应归功于其顾问和老师的兢兢业业。而当尼禄以难以服众的理由将二者处死后,他在危机时期的反应足以称得上慌张不定。
也就是在这时,尼禄的统治开始加速崩塌,最后在处死老师的第三年迎来了自己的终点,于屋大维娅的忌日那天自杀身亡。
纪录片在提到尼禄的死亡时,仿佛是为了强调宿命感一般,将其描述为屋大维娅的诅咒,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同时,又充满了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