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暧昧,群臣也都知道萧骆北宠幸慕晚舟,这话讲得好像就是因为萧骆北沉迷美色,所以才没办法接见自己一般。
群臣见这二人一来就夹枪带棍,都垂头不敢吱声。
萧骆北怒极,一掌拍在龙座的椅柱上:“萧翊,你竟敢往朕身上推脱?!还是说你一回京,便急着有其他重要之事要办?!”
这时,一个嗓音戏谑的响起:“临安王如此赶着回京,必然是有大事。且不知是何事?需不需要下官帮忙啊?”
这声音虽然像女人一般尖细,却暗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正是东厂统领、位高权重的李德田。
李德田一向跟萧翊敌对,此时更想借着萧骆北的怒气打探他回来的目的。他衣着华丽奢靡,手中握一对光亮的钢球,慢条斯理的转动着——是他的必杀武器流波珠。
萧翊却笑着接话:“臣此次回京,确有一要事,倒是不劳厂公费心,只是,还望圣上成全。”
“讲。”
萧翊道:“此前听说,刑部尚书魏隋罪状罄竹难书,又惹怒了圣上,已被圣上制裁,臣倍感欣慰。只是,这其间害慕大人为了臣受到牵连,臣深感歉意。今日便斗胆向圣上求一事。”
“何事?”萧骆北不知他何意,只得问道。
萧翊缓缓行礼,道:“求圣上将慕大人暂时借给臣几天,臣必当好好款待慕大人,以表愧疚之意。”
他边说边侧颜望向慕晚舟,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征服欲。
“……”萧骆北一见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向自己“讨要”慕晚舟,还毫不顾忌的盯着对方看,简直要气疯了。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动怒,即使慕晚舟只是凤月华的替身,他也很厌恶这种自己的人被别人觊觎的感觉。更何况,这人还是萧翊。
他正要发作,却见慕晚舟向萧翊略一施礼,笑如春风般答道:“多谢王爷美意。”
又转头对萧骆北道:“圣上,王爷此次回京,定有大小事务需要有人打点,臣自当借此良机,尽心尽力为王爷效力。”
“……”被他这样一接,萧骆北反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双目通红,怒视着慕晚舟,恨不得将他当场撕碎了。
慕晚舟却向他盈盈一笑,笑中尽是笃定和坦荡。
萧骆北好不容易按捺住了满腔怒火,厉声道:“好!既然慕大人跟皇叔父都有此意,朕又怎能扫了二位的兴?!准了!”
众臣议论纷纷起来,李德田讥讽一笑,暂时未再插话,只是深思起来。萧骆北往下一看,只见慕晚舟正彬彬有礼的向萧翊笑了笑,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又沉声道:
“各位爱卿若无其他事启奏,今日便退朝!”
说完,也不等群臣反应,便怒气冲冲起身,拂袖而去。
慕晚舟下朝来,正欲往御书房去寻萧骆北,却被萧翊叫住。
“慕大人,”萧翊笑吟吟的凑近他,竟是趁人不注意一把捏住了他的手,在掌中柔柔的摩挲,“接下来本王很快便要再见到慕大人了,本王真是很期待……”
慕晚舟冲他温文尔雅一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王爷对晚舟如此厚爱,晚舟诚惶诚恐。却不知王爷接下来如何安排?”
萧翊对他的拒绝并不生气,眼中还是闪动着兴奋的光:“左相大人的独子近日便要入朝为官,明晚本王在府中设宴为其庆祝,还请慕大人也务必光临,让本王有机会聊表谢意。”
慕晚舟眼中亮了一亮,十分殷勤的答道:“一定、一定。”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在金銮殿外,萧翊也不便多作纠缠,几句之后便放慕晚舟走了。
慕晚舟有些急匆匆的赶到御书房,却见御书房空无一人,萧骆北不在。
“圣上去哪了?”他抓住萧骆北身边随侍的一名太监问道。
太监面露难色,却只是摇摇头,不敢作答。
慕晚舟正欲追问,听见侧后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他出宫去玲珑阁了。”
仰头一看,陆逐川潇洒立于院中一颗树上,一席白衣,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自己。
玲珑阁是京中最大最豪华的青楼,王孙贵族时常流连之地。在萧骆北邂逅慕晚舟之前,时不时会去那纾解心里的苦闷。只是他素来爱干净,近乎于洁癖,从不肯临幸阁中的姑娘或是小倌,最多只是听听曲儿、喝喝酒。
遇到慕晚舟之后,他便再也没去过了。
慕晚舟无奈的笑了,掉头往外走去。陆逐川飘然落下,走在他身侧:
“你要去找他?”
“嗯。”慕晚舟点点头。
陆逐川目露嘲讽:“你怕他生气?”
慕晚舟轻轻道:“我有要事禀报。”
陆逐川凤眼微微一凝,不再开口。
·
慕晚舟推开玲珑阁华美厢房的门,便听见房中传来暧昧的人声。他目光微微一滞,却见萧骆北侧身靠在案几边,正手持酒盏痛饮。
而他对面的床榻上,一名雪肤乌发的少年被绑在芙蓉帐中,蒙着双眼,口中正发出痛苦的呜咽。他身边有另外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白玉棒,对那绑着的少年百般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