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这般爱朕……萧骆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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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逐川在承掖殿守到黎明破晓,才看见慕晚舟缓步回来。他还是穿着昨日的红色狐皮大衣,衬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好似从幻境款款走出的谪仙一般动人心弦。
见到陆逐川,慕晚舟眼中微微一动:“逐川,你等了一夜?”
陆逐川不以为意的冷冷道:“无妨,猜到你宿在御书房了。怎会这个时候回来?”
承掖殿是萧骆北给慕晚舟在宫中安排的住处,离御书房和金銮殿都很近。平时萧骆北有政务处理时,慕晚舟便独自住承掖殿,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相比之下,慕晚舟在京中的府邸形同虚设,时常好几个月才回去一次。
慕晚舟笑笑:“天亮之后还得上朝,总要回来换件衣衫。”
陆逐川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他发青的眼圈和一脸倦色。
慕晚舟进屋,宫人们取来官服替他换上,又端来热水,慕晚舟将毛巾浸湿了,一丝不苟的洗了把脸。温水擦过,他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血色。
“逐川,你又生什么气?”慕晚舟温声问。
在他身后倚在门边的陆逐川冷笑一声:“你总该知道宋贤人的事了。”
“知道。”
连陆逐川都知道了,慕晚舟又怎会不知。
陆逐川凤眼微闪,一字一字清清楚楚,也不知是带着讽刺还是沉痛:
“那我倒想问问你,做别人的替身做得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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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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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害,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没去过宋贤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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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慕晚舟很意外,忍不住回头来瞄了他一眼,噗嗤一笑:
“你今天怎么了?为何问我这个?”
陆逐川淡淡的垂眸,没有答话。
慕晚舟思忖片刻,问:“你是担心我忍受不了这等待遇?”
陆逐川还是没答话,慕晚舟又问:“还是怕今后后宫之人会视我为眼中钉?”
陆逐川抿了抿唇,似乎很不耐:“我只是为你不值。”
慕晚舟听他这样说,眼波微微闪动,反而沉默不语了。
“逐川,”半晌,他才莞尔一笑,“哪里不值了?圣上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胸中又有雄才伟略,是天生的帝王之财。我是真心仰慕得很呢。”
他这话讲得半真半假的,还带了几分调笑,却只换来陆逐川冷冷的一笑。
“你高兴便好。”他冷淡而疏远的瞥了慕晚舟一眼。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慕晚舟放柔了嗓音。
“该上朝了。”陆逐川十分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往外扬了扬下巴,已是一脸多说无益的表情。
慕晚舟无奈的笑笑,只好点了点头,往外迈步。陆逐川紧随其后,也出了承掖殿,一同往金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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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早朝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临安王萧翊从西域都护府回京述职,多少引起某些朝臣的不满,也令另一批人暗中窃喜。
不满的自然是萧骆北的支持者和东厂一党。他们十分清楚,过年回京述职不过是个借口,萧翊才前往西域一年便回京,必然是因为魏隋一事赶回来重新布局。最好的对照就是,手握镇北军虎符、驻守北疆已经三年的镇北大将军宋远则已经三年未回京了。这次太后让萧骆北将他的儿子迎入后宫,也是对他的一种慰藉和肯定。
萧翊这次回来,朝局说不定便回风云涌动,再起变幻。
萧骆北虽然顺利即位,且能征善战,但年少的他其实在朝中根基不稳。他一怒诛杀三位皇子、逼先皇让位给自己一事的确震惊了朝野。但夺江山易、守江山难,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暴君来说。
临安王萧翊在朝中的势力盘根交错,不容小觑,且萧翊一直都野心勃勃。
除了萧翊,宫中大太监李德田统领的东厂也是一股难缠势力。先皇的后妃并无家世显赫之人,外戚在朝中式微,皇帝不可避免的只能重用阉党来巩固自己的皇权。萧骆北即位之后,也不得不暂时利用东厂来与临安王博弈制衡。
而慕晚舟却曾对萧骆北说:“臣知道圣上不甘于依附任何一方,臣会助圣上将天下真正的握到手中。”
说这话的时候,他刚刚与萧骆北初次一夜风流,望着萧骆北的眼中满是水光,像是说着海誓山盟一般郑重其事。
萧骆北端坐在高高的龙座上,低目看着群臣入殿。他一眼便准确的捕捉到慕晚舟那略显纤弱的身影。慕晚舟在朝中的官阶并不高,但由于身兼暗卫统领之职,所以被萧骆北特许与一品官员并列,而临安王萧翊就在他身侧,正向他投去一个暧昧的示好眼神。
“……”萧骆北心中恼火,但又不便发作。
群臣跪拜完毕,萧骆北便冷冷开口:
“众卿平身。临安王,据说你昨日便已回京,为何今日才来面圣?!大胆!”
萧翊见他一来就发难,不怒反笑,略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