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洗个头吧,”魏谦忙道,“洗过就不痒了。”
“下着雨呢,谁耐烦洗头。”顾惜惜笑着把他往外推,“你快走吧,这都什么时辰了,只管磨蹭。”
“亲一下再走。”魏谦回身拉她。
顾惜惜躲不开,娇嗔着说道:“别闹,让人看见什么模样。”
魏谦心里越发欢喜,这口气,分明就不是拒绝,忙道:“没人敢看。”
他瞅准时机,将人搂进怀里,向着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顾惜惜很快推开了他,红着脸说道:“这下好了吧?也该走了!”
魏谦嗯了一声,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就在顾惜惜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向着朝思暮想的红唇,断然吻了下去。
相触的一刹那,世界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魏谦觉得像在云端,在山巅,在虚空漂浮中,就连他自己,也要化成烟化成气,飘得无影无踪了。
只是肉身还留在原地,急切着,焦躁着,想要得到更多,偏又无从下手,不知该如何要起。
于是只能笨拙地抱紧她,握住了她的脸,逼迫她整个人都迎向自己,好方便他的掠夺。
然而终归是太生涩,全不知该如何下手,只是胡乱地蹭着舔着,刚觉得摸到一些诀窍时,唇上一疼,顾惜惜狠狠咬了他一口。
魏谦并不怕疼,只是看她眉目间颇有些恼怒,只得松开了她,呼吸时快时慢,难受得紧,只觉得满心里的热血都争抢着往外涌,一时空虚一时焦躁。
顾惜惜只觉得眼皮上都是热辣辣的,羞恼夹着窘迫,让她又想哭又想躲,到最后却只是用力一跺脚,道:“你走!”
“惜惜,”魏谦摸了摸嘴唇,有极浅的血迹,于是将手指将送到她面前给她看,低声道,“出血了。”
羞赧压倒了一切,顾惜惜一言不发地捂住脸,折身便往屋里跑,咚一声摔上了门。
魏谦很快追过来,伸臂要抱她,顾惜惜抓起枕头横在身前,道:“你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真恼了!”
魏谦只得怏怏地停了脚,眼巴巴地看着她:“惜惜。”
“你走!”顾惜惜丢过枕头砸他,“我不想看见你!”
魏谦一只手接住了枕头,放在桌上,柔声哄她:“再亲一下,亲一下我就走。”
他总觉得,方才的方向应该是对了,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肯定能学会。
顾惜惜又丢了一个枕头过去:“你再闹,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魏谦从欢喜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到了地底,原本就要变脸,想起上次就是为了这事惹她不高兴,便强忍着没出声,半晌才道:“就亲一下。”
“不行!”顾惜惜很快答道,“你快走吧!”
魏谦却只是不肯走,还要试探着往跟前来,顾惜惜万般无奈,只得哄他说道:“你先走,等回来……”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魏谦却心中一喜,忙忙地问道:“回来就能亲吗?”
顾惜惜涨红了脸,跺着脚怒道:“你再不走,我就真的恼了!”
魏谦出得门来,雨点落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可脸上心上都是滚烫,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嘴唇,手指触到被她咬破的一点,笑意却无声无息地浮起在脸上。
然后将摸过嘴唇的手指挪到鼻端深深一嗅,又挪下来点在唇上,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甜的,香的。
顾惜惜在房中坐了足足一刻钟,才觉得脸上发烫的感觉消退了一些。
只是心跳依旧时快时慢的,难受得厉害。
耳边仿佛有声音在蛊惑着她:都已经这样了,自然要跟他成亲,要么,就留下吧。
顾惜惜捂住脸,使劲摇了摇头。
不,即便是成亲,也不能是被关着被逼着,稀里糊涂的成亲。
许久,纷乱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顾惜惜对镜理了理头发,向外面吩咐道:“让郁金送盏新剥的建莲汤过来。”
不多时,隔着窗户,顾惜惜看见郁金一手撑伞,一手提着食盒过来了,大大的绢伞,描着莲叶荷花,端的是鲜亮得紧。
“郁金,”顾惜惜向她招招手,“伞拿进来我瞧瞧。”
郁金遥遥地应了一声,绢伞遮着大半张脸,并看不到表情。
下雨天,便是有这点好处。
又过片刻,郁金拿着伞和食盒,低眉顺眼地走进屋里,福身行礼道:“姑娘,建莲汤好了。”
“把门关了,”顾惜惜一伸手,道:“先让我瞧瞧你的伞。”
从那天被她收拾过之后,郁金已经老实了许多,此时依言关上门,又把伞面上的雨水用帕子抹了,这才双手递过来,顾惜惜伸手去接,却没接住,啪一声,伞掉在了地上。
郁金连忙蹲身去捡,手指刚碰到伞面,后脑上猛地一痛,顿时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成了。
顾惜惜放下手中用帕子裹了几层的花瓶,松了口气。
侧耳听听门外并没有异样的动静,顾惜惜连忙用帕子塞了郁金的嘴,又解下她腰里挂着的腰牌和钥匙串,脱掉她的衣裙放在边上,跟着用双手托住郁金的两腋,咬牙使力,慢慢向床边挪去。
虽然十分吃力,但终于还是把郁金搬到了床上,顾惜惜从褥子底下摸出之前藏好的绳子,将郁金整个捆在床架上,这才拖过被子,从头到脚把她罩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