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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遥!齐遥!”
    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叫,萧娆才回神,转过头就看见薛见桃那张粉扑扑的脸。原本是一张可爱、圆嘟嘟的脸,但这距离近到目光所及都是脸就有点可怕了。萧娆屁股赶忙往后挪一步远离薛见桃。
    “怎么了?”
    “哎!中段考试放榜了!突然说前20名的人下午要加试!考实地操作”薛见桃急得火燎火燎,见萧娆样子呆呆的,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拖着她往大院里走。
    走到大院,果然看见院中央围着三四层人在看着榜单上的成绩。薛见桃使出泥鳅钻洞似的劲挟着萧娆钻过人群站在了榜单前找自己的名字。
    “啊!我刚好18名!进了!”薛见桃兴奋地在萧娆耳边尖叫。萧娆掏掏耳朵,继续找自己的名字。
    “萧娆。。萧。。噢,不对我现在叫齐遥了”萧娆心里默默纠正。终于在7名的位置看到“齐遥”。
    在那个雨水浸凉了夜色的晚上。萧娆仰面躺在山坡底听着浠沥沥的雨声打在草上、树叶上、脸上的声音,浑身痛得不想动,正以为自己闭上眼就能永远睡去的时候,就听到鞋底摩擦草丛的声音从远到近,最后停在在了自己的脑袋旁。
    “你还好吗?”一道清冽的少年音传来。萧娆费力地抬起眼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从朦胧的视线里看到那个人蹲下来,蓑衣里露出了一角衣袍,上面绣着极好的金丝云团,就知道这怕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你感觉身上哪里特别疼吗?”
    “我哪都疼。”萧娆想着却开不了口,只能微弱地摇摇头。只见这个贵公子也不嫌脏,跪下一条腿,一手托着萧娆的脖子,一手抱着萧娆的腿,就把萧娆抱起来走去身后的马车。
    等萧娆彻底清醒过来、能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睁开眼,萧娆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阳光泄泻了大半的屋子里,屋内的摆件不多,多是些文房四宝、书籍画卷;桌布、床铺用品皆是淡雅的月白蓝,没有繁复的花纹,但用的是上好的苏南贡丝;空气中是淡淡的苦墨味。
    “你醒了?”
    层层纱织帷幔挡住了视线,萧娆只见得一个约摸15、6岁的少年走出来。少年一身艾绿底色交领窄袖长衣,在衣袖、袍边滚着霜色的丝绣竹叶纹,腰上绑了一根同色的霜白带子,掐得腰身挺拔宛若一株青竹。脑后用同是艾绿色的发带扎了一条短马尾,露出额头有个尖尖的美人尖,两道羽玉眉飞翘入鬓,一双似笑非笑的柳叶眼,尤衬得整个人有种雌雄同t的英气。
    “你。。。”
    萧娆艰难地开口,被自己如老妪一般嘶哑的声线给唬了一下。少年赶忙捧了茶杯倒了水喂萧娆喝下,又扶起萧娆贴心地在她腰后垫了个枕头,才坐下细细地介绍自己和萧娆的情况。
    萧娆知晓了这个b自己大五岁的少年叫蓝灏璟,是蓝家宗主蓝忠卿的次子;萧娆一次坐在墙头乘凉时听得汴王府的择菜妇人在说闲话,就知这蓝家世代都是文人大族,居住在江南以南的南地,都说文人世家北蓝,北就是萧清衡的生母赵氏一族,南就是蓝忠卿一族的蓝氏。近些年来,蓝忠卿对家族子弟的教育甚是上心,又大费钱财办学、教育,深得当朝皇帝的赏识,这次每年四度的觐见,当朝皇帝就提拔蓝忠卿作太学掌司,负责全国各地的教学、书院办建。于是,蓝忠卿就带着蓝灏璟和几个族内的拔尖弟子来北都皇城,住在了蓝家在北都唯一的府邸里,每天都去北都的学堂上上课、也见识见识。
    恰好在那个夜色厚重的雨夜,皇宫宴请了一批重臣家属,蓝氏也在其中,而中途蓝灏璟借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带着两个仆人坐着马车往城内的蓝府赶去,驶过一座山坡脚下,眼尖的蓝灏璟就看见了仰面躺在坡底的萧娆,止停了马车就一个人往萧娆那边去,然后就把萧娆带回来了;经过父亲蓝忠卿的同意,就留萧娆在府里休养。
    于是,萧娆就这么在蓝府住了大半年,这半年里一边休养,一边跟着蓝灏璟念书。往后萧娆回想起在北都蓝府住的这些时日,是失去了阿母和弟妹后、人生里为数不多发自肺腑开心、轻松的日子。蓝灏璟自觉当起了一个称职的哥哥,蓝忠卿又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学者,在蓝府这些日子里,萧娆难得过上了“淑静”的生活。
    就在萧娆在北都蓝府住了快一年,蓝忠卿和蓝灏璟他们就得回南地一趟,然后去边远的西岭办学,尴尬的是萧娆不明不白的身份不知何去何从,萧娆没和蓝忠卿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世,只是说自己的阿母原是江南卖唱的歌姬,后来被某富贵人掳了去北都当小妾,后来因为失宠被陷害,阿母被打死,自己和弟妹也被赶出家门失散了。蓝忠卿听得满是唏嘘,加上晓得萧娆从小也上过学,对有点学识的娃娃自然是偏爱多些,恰好又闻得自己的同期同学:齐心,现在北都一间私塾当夫子,齐家夫妇两人多年未育,就安排萧娆和齐家夫妇见了面,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齐家夫妇对萧娆甚是宠爱,择了吉日萧娆就过继给齐家,改姓齐,换名遥,叫做齐遥。
    就在陷入了关于萧娆的回忆的时候,薛见桃在耳边的欢呼把齐遥拉回了现实。
    “哇,遥遥好厉害噢。全院排第7”薛见桃看见齐遥的排名,发自内心地崇拜了一番。薛见桃确实很崇拜改名齐遥的萧娆。薛见桃和齐遥念的是北都一等一的高等学院:仁医堂,自古以来救死扶伤的医者十分受人尊敬,而且医学知识庞大而繁复,不是一般的头脑所能胜任;还能进入这仁医堂的学子,当然是数一数二顶顶拔尖的,且这仁医堂的考试出了名的刁难。
    仁医堂设立了医者、药师两个进修的方向,学制是五年,在第三年学期末的时候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进修的方向进行选择了,医者就是管治病的大夫,而药师就是通俗意义上辅助医者的助手。两者的区别是药师学更多的护理学和药剂学,难度也没有医者那么高。然而当朝民风虽开放,但女子的地位也并不高,依然没什么人家赞成、有条件支持家中的女娃娃上学、念书,更别说进去仁医堂这样的学府了。
    而且相传这仁医堂的堂主是个迂腐的老头子,因迫于太学掌司蓝忠卿推崇“每个人在教育机会面前都要平等”的理念下,不得不打破百年来仁医堂只收男学子的规定,前些年也增加了女学子的名额;薛见桃和齐遥是第三批入学的女学子,同期一共有80个学位,只有25个女学子顺利通过了考试。
    齐遥是以第8名考进来的,前面除了两个是女生,其余的都是男生,不多不少都因为x别的偏爱而顺利入学。薛见桃崇拜齐遥不仅是她入学以来都保持稳定的发挥,一直占据前十名,还因为齐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爬树掏鸟蛋、下河抓鱼,在郊野外能分辨出什么蘑菇、果子能吃,这些技能是薛见桃这位自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小姐所不懂的,而且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内心野得很,碰上齐遥这个“野人”自然是自觉屈尊做小跟班。
    但齐遥却是很烦这位小跟班,原因无他,就是这位小跟班太能侃,经常说着一个话题就跳脱到另外一个话题,聊了半小时才知道10分钟有用的信息。这不,薛见桃看完成绩后拉着齐遥去食堂,一路上齐遥在薛见桃滔滔不绝的侃大山中,才知道前20名的加试是怎么回事:当朝皇帝见如今仁医堂的堂主年事已高,而且近年来越发老糊涂在教育上不甚上心,就让他隐退提拔了仁医堂一位姓刘的副堂主上来,而这位刘堂主不知听得什么惑众的妖言,上午才出了中段考试的成绩,立马拍板了前20名下午要考实地操作,成绩还要纳入对毕业影响b重很高的期末试;而未能进入前20名的,则要写多两篇研究报告,也一并计入期末的成绩。гΘúщēǹǹρ.мё(rouwennp.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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