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皱眉看着姜明远,酝酿半天也没想到接下来还可以说什么合适的场面话。
要说他真那么大度心里一点不计较,那肯定是假的,武杰这孩子平日里虽然怂了点,但也确实是个认真负责踏实干活的好警察,但要不是多亏了眼前这位缉毒队冒冒失失的领导,那孩子怎么能遭那么大的罪。
半晌,石磊才叹了口气,说起车辆排查情况:
“按照你们给的信息,那面包车我们已经找着了,车主刘师傅经常在货运站附近拉客,我们所的都见过他,老实巴交一个人,所以才愿意把车借给那工人。按照他的说辞,以前那工人也找他借过几次车,我们所的先帮你们问了一份材料,车子也扣回来了,你们是先去查车还是先进场看监控?”
黑明辉想了想,说:“磊哥,谢谢了啊!先领我们去看看车和笔录。”
说着三人便来到派出所停车场,黑明辉和姜明远分别翻看了一遍笔录,基本和丘木木说的对得上,两人又围着面包车仔细查看起来。
黑明辉里里外外的看了半天,越查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他索性把刘师傅的笔录又翻看了一遍,再向石磊询问:
“磊哥,刘师傅说出事以后他就没洗过车?确定么?”
“洗没洗过车你看不出来啊?”石磊鄙夷的看着他,“那么厚一层灰,我问过他好几遍,他就这么说的。”
大黑脸不死心的再追问:“知道跟他借车的工人用他的车拉了尸体他也没洗?”
石磊答:“笔录里不是说了么,那工人把车还给他后他家里刚好出了点事,就回家了几天,这车就一直停着没动过,这不今天刚回来就被我们传唤进来问话了嘛,还没来得及去洗。”
姜明远也察觉到不对了,问道“他这车拉不拉焦炭场地卸货的工人,或者,有没有帮着那工人偷拉过焦炭出去卖?”
“没有。”石磊肯定的答道,“他这车就跑跑周边的短途客运,装卸工人都住在附近不会坐他的车,而且焦炭那玩意多脏啊,弄脏了座椅还有客人上车吗?”
黑明辉听见这个,暴脾气压不住一腔邪火喷向姜明远,“你们到底抓了个什么玩意?命都差点让人害没了还抠不出他两句实话!”
姜明远也是满心疑惑又气又恼。
石磊不解的看着他俩,“哪里不对劲么?要不要我把刘师傅再叫回来你们好好审审他?”
黑明辉说,“不用了,多谢你啊石所长。这车不是那场地工人用来拉他媳妇尸体的车子,姜队他们抓着那王八蛋又在给我们放=烟==雾==弹。”
“为什么?”石磊急忙问:“不是说他都承认他专门在这场子里接货了么?也承认有几个运毒的死在这了,这拉尸体的车子有什么好遮掩的?”
“他不是想遮掩车子。”姜明远说,“他是不想我们找着帮他运尸体的同伙。”
石磊还是满脸莫名其妙。姜明远想了想,对黑明辉说,“去查查那工人说的后门,再去看监控。”
在石磊的带领下,大黑脸和老姜一路探查着走进仓储场地。
丘木木说的那道接运毒者的后门,就在焦炭存储场地不远处的院墙边,是一道一人宽的铁门,上面挂着把锁,三人借来钥匙后推门出去,便来到一片宽广的空地院墙边,空地上到处都是坑洼的泥潭、土坑、荒草和垃圾,被一圈两米多高的残破红砖墙围着,顺着围墙,一条歪扭的土梗路延伸出去。站在小门边远眺,可以看到土埂路通向不远处的马路和错落的工棚、民房。
这里位置偏僻,又有砖墙遮挡,确实比较符合丘木木掩人耳目偷偷带人进简易房排毒的条件。
三人再来到火车站大门边,探查火车货运站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火车货运站只有四个摄像头,其中一个对着运输车辆进出的大门,另外三个对着车皮装卸场地和火车进、出站站口。在车辆进出大门的旁边有一扇小铁门,专供装卸的工人们进出,那晚给姜明远领路的大爷,平常就负责在这看门。
石磊又领着他们来到货运站办公室,向货运站的领导表明身份后,便由保卫科的工人领着进了存放监控录像带的值班室。
望着值班室大立柜里小山堆一样的录像带,黑明辉大汗淋漓。货运站的闭路电视监控设备,前端用的是黑白CCD型摄像头,像素有限、清晰度感人,十分考验眼力和耐心。要想从这里面分辨出几张嫌疑人的面孔,眼睛不瞎也得酸疼好几天。
姜明远同样黑着脸看了看这些录像带,走过去翻找出标注着女尸案前后日期的几盘,插进录像机里。
“大黑脸你先看看这个,重点找找那行凶的缅甸人、丘木木笔录里的阿扎赤黑,还有他运尸出去那早上的车辆进出情况。”
“那剩下这些呢?”
“……都扣回队里。”
“也行……”黑明辉答道,大不了多拖上几个兄弟的一起瞎。这么想着,他便坐到屏幕前一动不动的盯着看监控视频。
姜明远则在一旁查看起仓储场地复印出来的运输车辆出入登记情况。果然,11月6日上午,正好有一辆剑潭冶炼厂的焦炭运输车登记出场,而监控录像上的情况也印证了这一点。录像上显示:8时12分,有一辆货斗满载焦炭的东风平头柴油运输车出场,到了8时20分,那辆白色面包车也开出了场地。